顾守义知谢问渊所问何事,皱眉道:“他们拿来顶罪的是个叫陈冲的傻子,不仅如此这傻子还不会说话,人都叫他陈哑儿,长得确实与那周有翎相像,锦川县里虽有人识得,但现在那傻子被毒打的这段时日脸上伤痕累累不说,还饿得瘦骨嶙峋脱了相。”
谢问渊手指轻敲桌延,没有出声,面上虽带着淡笑眼里却看不任何情绪。
傻子、哑巴、还与周有翎长得相像,这样不会说不会闹的人,还真让这周家人找到了。
谢问渊轻笑了一声,吴家二女惨死的命案,谁人不知这犯事者是谁?锦川县之人虽知这周家家大业大,与达官贵人皆有来往,却少有人知道这些官员为何会与周家过往亲密,更甚至连这蜀州府都刺史、司马等一干人皆敢冒翻异复推之险来换人顶罪,皆因刚才他那侍从口中提到的那个魏丞相。
京兆城中谁人不知‘清廉自守’的百官之首魏丞相——魏和朝的发妻还在闺阁中时便是周姓?锦川人也。
这周家实在乃丞相夫人的本家,周有翎正是丞相夫人唯一的亲侄儿。
那吴秀才以为县中县令与周家沆瀣一气,闹至州府便能治周有翎的罪,殊不知这事就算闹到京中也终究只是如今这般模样。
因为早在四月初京中,魏丞相早就‘大义灭亲’将此事声泪俱下、一五一十于朝堂上向当今圣上禀明了,并誓言“要让那混子给周家二女偿命”。
想起那次早朝,饶是谢问渊也不由觉着叹为观止。
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是赢得满朝上下一片赞誉。
谢问渊笑了笑,望向窗外,道:“魏丞相先前这般做法早就将他从这事之中撇得的一干二净,纵使是他放纵蜀州和周家这般作为,也定查不出一丝证据。”
顾守义闻言,静了片刻,不甘心道:“那就任这伪君子这般为所欲为?”
谢问渊睨了眼顾守义,“不然,你待如何?”
“大人,您定有法子的对吧?”顾
守义急切地望向谢问渊。
与那盛满仇恨的双眼对视片刻,谢问渊微微蹙眉,“没有。”
“大人!”
谢问渊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辅正,你太过心急并不一定是好事。”
“再者,就算复审这起案子证实冤了那陈哑儿,真正的周有翎早已出逃,但,这事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对魏丞相也再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你心中早已清楚了不是?”
“......”
“不过......”谢问渊不知想到什么,摇头道:“罢了,这事你不要再插手,魏丞相那边只怕早就有所察觉,若是你出了事......”
屋中因谢问渊这话而静了下来。
好久,顾守义才回道:“......是。”
“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至建州寻你那从小便送走的二弟吗?可是找着了?”
“托大人的福,找到了,只是他打小便寄住在他人家,那家人从未与他说过他非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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