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霍闲问裴熠:“穆金不过是一枚棋子,该问的都问了,为何还留着。”
此时帐外下起了下雨,油纸伞遮不住裹挟细雨的微风,打湿了霍闲的鬓角,他正在找干帕子擦脸,却被裴熠捉住了手腕,他眉上的细小雨珠,透着晶莹的光,裴熠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到底没有酿成大祸。”裴熠用拇指擦拭霍闲眉上的雨珠,说了句让霍闲灵魂出窍半晌才回来的话:“他怪可怜的。”
霍闲:“......”
第121章 枫行山
天熙十六年,禹州疫病四起,禹州军中数千人染病,疫病至九月才逐渐消退,天熙帝震怒将禹州知府和定安侯裴熠革职查办,以曹旌费冕为首的重臣在殿前求情,却至使自己受到连累罚俸两年,天熙帝令谁再敢求情与定安侯同罪,朝野一片哗然。
十月的谒都下了一场瓢泼的暴雨,枫行山的秋猎行宫已经准备好随时迎接帝王驾临,因贵妃的事,天熙帝几个月来的气色都不太好,可在这场暴雨过后,他的气色罕见的好了不少。
按照大祁祖制,天子出行需司天监观天象测吉时,日子一定便昭告文武百官。
“除了禁军巡防的还有谁?”裴熠边擦汗边问。
司漠日前才接到裴熠的木鸢传信赶回禹州,对于裴熠信上交代之事,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说:“除了近身禁军护驾,此次巡防的要务落在巡防营身上,对了,兵部也调了些人。”
“巡防营还是赵彻吗?”裴熠将擦过汗的帕子丢进水里,说:“兵部调了多少人?”
“没多少。”司漠说:“月夕一过,西边来信,成安王就回去了,赵彻新官上任,不服从他的人很多,一开始与齐澄不睦,后来不知因何两人化干戈为玉帛,竟好的跟兄弟一样,巡防营的人见状也就不闹事了。”
这些事他其实早已知道,所以当司漠与他说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头应着。
“对了,有件事......”司漠的犹豫引起裴熠的侧目,他一边解开缚袖的带子一边问道:“有事就说,你什么时候学了你谢大哥那套说话路数了。”
“侯爷,修竹不在谒都。”
裴熠闻言一愣,他将缚袖上的带子往桌上一人,道:“不在谒都在哪里,不是让他不要妄动,秋猎在即,庄先生呢?”
裴熠离开谒都的时候匆匆忙忙,根本来不及安排,他从禹州带回去的那些人身世清苦都是普通人,在侯府自然无妨,司漠是孤儿,唯有修竹身份特殊,好在庄策得知他仓促回禹州让修竹带掬水月避风头。
“先生也知道,拦不住。”
裴熠神色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过脸来问,“是不是萧公子出事了。”
司漠点点头,说:“月夕前萧公子到掬水月与先生拜别,修竹知道萧公子的病后找了不少名医,都无用,不久前他忽然离开了掬水月,去了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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