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说的。”纪礼叹气:“直接让他爹带他去不就行了,可是他就想和其他人一样,不愿在他父亲手底下干。”说到这里纪礼似乎感同身受,“话说回来,谁愿意被老爹盯着呢。”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司漠收了支杆关了窗,端了些冰块进屋,现下屋里凉得很。
一直在一旁未曾说话的修竹忽然开口:“既然如此,那设宴请侯爷做什么,难道其他来招募进来的人都要请一趟?”
纪礼被他问的呀口无言,顿了片刻起身问道:“你是何人?”
修竹并不答话,他身份尴尬,若说是护卫,裴熠身边平时只有司漠,若说是客卿,定安侯回京不久,以定安侯的为人,实在不太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交上不问一句就直接上门的人,因此这话只能由裴熠来解释。
“倒是忘了。”裴熠说:“谢公子是我从禹州结交的好友,他在谒都无亲友,我便邀他先在府上住些日子。”
裴熠是从血海尸僵里淌过来的人,所以其实谁照应谁一目了然。
能成为裴熠的好友当又过人之处吧,纪礼在心里判断,眼前这个人气质不俗,眉眼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面对身居高位的定安侯也不卑不亢的。
他起身行了个礼,忽然听见裴熠问:“你也想来千机营?”
修竹神色微怔了一下,道:“能在侯爷手下有一番作为,自是求之不得。”
他在萨沙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眼下谒都风云初起,他既然已经蹚了这趟浑水,就要彻底蹚进去看看。
“那正好。”高了半天纪礼才明白他和裴熠是上下属关系,于是也便不再见外道:“那过几日谢公子与表哥一起来。”
修竹微微躬身。
纪礼在侯府用了晚饭才回去,走的时候外头的雨已经停了,檐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淌下来,落在石板上湿漉漉踩出咯吱的声响。
“侯爷想让我进千机营?”修竹沾着泥水的鞋踩在在氍毹上,抬首问:“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侯爷今天的火可点着了?”
裴熠说:“赵王请我入的局,他准备的那样妥帖,就等着我看在军中如何立威,我要不遂了他的愿,岂不辜负了他这番良苦用心。”
修竹说:“他这样做,想拉拢你的意思明显。千机营从上到下都是家底厚的主,这样的差事不似巡防营那般辛苦,也不必像禁军那般时时将脖子悬在腰间,混个官职,地位说起来也是谒都三大营之一,最是适合他们这帮养老的。”
“水越深,名堂越多。”裴熠说。
“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承了赵王爷这么大的人情。”修竹侧目轻笑了一声。
“报应不爽啊,这不就要还在他儿子身上了。”裴熠笑说:“你也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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