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程只花了十多分钟,出租车抵达小区正门时,重一礼已经靠在周誉执肩头睡得不省人事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醉酒又装睡的人。
周誉执付完车费,扛着满身酒气却又赖在他身上不肯动弹的重一礼上了23楼。
能把她再次带回这里已经是周誉执最后的善良,进门之后他连灯都没开,便将重一礼扔到了客厅沙发上,独自回到了主卧。
重一礼在卧室门“哐”地关上之时便睁开了眼睛,她揉着被摔痛的手肘,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借用窗外璀璨的夜景光辉打量着这套暌违四年的房子,家具如同记忆里一样有序摆放,许多藏在暗光里的甜蜜回忆也恍如隔世一般侵袭着她的脑袋。
但这屋子像是大半年都没沾染过人气,没开空调的客厅比夜风袭人的室外还要冷上几度,重一礼团紧膝盖,抱着双臂取暖。
手机又开始滋滋作响,重一礼从包里拿出来之后看都没看就挂断,转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
本来不该抽烟的,重一礼在心里解释,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在细烟敲上茶几的那一秒,主卧的门开了,里间明亮的灯光瞬间将漆黑的走廊打亮。
“舍得醒了。”周誉执站在走廊上,意料之中地看着沙发上坐起的黑色人影。
重一礼看见他手臂上挂着一条薄毯。
可他脸上却不见笑意,冷声逐客:“醒了就滚出去,这里不欢迎外人。”
重一礼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未燃的烟,不慌不忙道,“哥哥,你好狠的心。”
狠心?
真要论起狠心,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比过她重一礼?
她最没有资格用这两个字形容他。
周誉执隐而不发的怒意终于喷薄而出,他将毯子扔到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到重一礼身边将她一把拽起,脚步混乱的几秒过后,人已经被他关到大门之外。
他走回卧室,不再管她死活。
之后的整整十几分钟,没有人在外面敲门,门铃也未被人按响。
公寓楼是一梯一户的设置,若是重一礼真的醉倒在门外,这一整晚都不会有人发现。
周誉执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点开手机上实时监控时,大门外已经空无一人了。
时间往回调到重一礼被扔出门的那一分钟,她低着头,对门上的指纹锁盯着看了好几秒,然后抬头,看向了大门上方的监控。
妆容靓丽的漂亮女人脸上哪还有醉意,她错开时空与周誉执对上视线,临走前甚至还弯唇冲“他”笑了一下,最后,她拎着链条包,慢慢悠悠地走进了电梯。
周誉执就知道自己不该对她抱有一星半点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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