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反抗,而每次反抗后都会遭到额外的报复。
会被排挤被孤立,被视若无睹。
被子会忽然湿透,满是尿腥味。
饭里会参有昆虫,鞋底会有针。
他太小太弱了,就像蚍蜉撼树。
所以怎么反抗都没有用,最后还会被那容易被哄骗的院长臭骂一顿。
直到九岁的时候,有一对丧子两年的夫妇决定领养他。
他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孤儿院看不见头的日子了。
在见到夫妇那天,天气晴朗,他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但没想到。
那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起初,那对夫妇对他也是好的。
会给他买崭新柔软的衣服,会带他去游乐园,会教他认字。
在他没有发现,他床头的灯里藏着摄像头以前,一切都是好的。
直到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为什么,夫妇才撕碎了伪装,一改往常地打了他。
很痛。
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记得那时候的痛感。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他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在他每天睡觉前,耳边都会萦绕着夫妇的声音:“你只是他的替代品,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爱你。”
他很难过,因为他曾经真的以为,他们是真心喜欢他的。
他的内心还抱有一丝奢望,所以每天都如履薄冰,不敢犯错。而夫妇对他的要求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苛刻。
“你喝水的时候不要慢吞吞的,快一点才像他。”
“走路的时候他会脸上带着笑,你也必须像他一样。”
“你睡觉的时候,别侧着睡。他喜欢躺平睡。”
面对全然暴露的控制欲与强迫,他内心惧怕恐慌,开始尝试提出反抗。
但反抗后,他被毒打一顿,然后被他们锁在昏暗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饿了两天一夜。
他晕倒醒来,映入眼帘的还是夫妇俩冷漠的面容,传入耳朵的仍然是那句:“你只是他的替代品,除了我们,根本也不会有人爱你。”
他哭了。
在孤儿院被人欺负,被人误责难他没有哭。
那是那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哭。
他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心觉或许他就不该出生。至少不该作为一个替代品而诞生。
随后的两年,每一天里,他都活在监视和控制之下。正值壮年的男人用绝对的力量优势将他完全压制,他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支配他所有行动的都是收养他的夫妇。
他不是没想过逃脱,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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