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栖想到了陈盼安和他说的,皱眉道:“又是一苏出面阻止的吗。”
“也?”
“嗯,”淮栖说,“陈哥的调查也中止了,一苏说为了他的安全。”
“唔。”谷茜道,“反正相信他总没错就是了。”
身边拥挤喧阗,淮栖“丢下”了玩得不亦乐乎的姜霄,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和谷茜一起坐着。他盯着自己的手指,道:“谷同学,有什么方法能够在一苏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让他快速地回忆起从前的事吗。”
“啊“按理来说——当然这是我师父说的,简一苏恢复记忆的速度比你要快得多,我们告诉他事情原委的当天,他就已经记起一些自己灵魂状态所经历的事情来了……”
“等等,”淮栖发觉了一点不对劲,他说,“你说的‘当天’是什么时候?”
“你刚住院的时候吧,简哥还没从首城回来。”
淮栖:“……”
谷茜问道:“怎么了?”
““没事。”
淮栖总算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简某挖的坑里住了一个多月。
怪不得他老拿“想不起来”去试探自己,引导自己说一些平常不敢当面对他说的话。
淮栖憋着一口气。
恰好采访结束,被保安以及闪光灯拥簇的简一苏从内堂走了出来。简一苏整理了一下西服衣袖,抬头便望见不远处一个幽怨的小孩在望着自己。
他讳莫如深地朝淮栖挑眉,眼睛里盛着温润又狡猾的笑意。随后简一苏顺手给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记者签了名,然后便按照流程前往下一个地点了。
刚结束的会场本就人多声杂,深蓝的后勤人员并不全认识淮栖,他们见到淮栖的脖子上挂着公司的工作牌,便招呼他去采访室收拾东西。淮栖觉得这是举手之劳,便没介意,和简一苏擦肩而过,跟着他们去了。
后勤给了淮栖一只大桶,让他收拾桌子上留下的矿泉水瓶。淮栖看到了一个怪异的瓶子——它的瓶盖和别的瓶子不同,是一个红色的并不与瓶身配套的盖子。巧的是,这瓶饮用水贴着“简朔”的名字标签。
当他拿起这个怪异的空瓶时,没拧紧的红色瓶盖跌落在地,淮栖弯腰捡起,却在看到瓶内四个熟悉的字时愣了一下。
“再来一瓶。”
下面是一只简笔绵羊,和一个笑脸——是瓶子的主人在开小差的时候用黑色的笔画进去的。
像是遥远的命运里传来一声祈福的铃响,淮栖的心脏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忽然加速了起来。
他没忘把眼前的垃圾收拾好,得到负责人的一声“可以”之后,跑出了内堂。
像是有一种声音在指引着他,淮栖手里攥着瓶盖,踏出门外。
大路上的雪已经扫清了,剩下的被人踩得泥泞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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