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朔惊讶于它在寒冬中盛开,上前查看时才察觉出它的颜色过于鲜艳,捻动的指尖处传来了粗糙布料的质感——原来是假的,大概是从哪里遗落的装饰品。
简朔看到不远处种有一棵一人环抱的大树,他的根系粗壮,以至于使它周围的陈年地砖开裂,裂缝处长着青苔和萎蔫的杂草。有几个老人便在这树下下棋、聊天,棋子和棋盘的边缘磨损,看上去像是与这地砖同岁。
简朔走过去的时候,有老人抬起头来望向他,目光跟随着他一直走向了小区的深处。
这一切让简朔莫名其妙地心情愉悦——不知道为什么,这静谧祥和的场景给了他一种熟悉的安定感,似是故乡一般。
他慢慢地走上楼梯,在地址处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一位女士出门迎接。
简朔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一片雪花——它的形状简洁、构造平淡,生而有一种晶莹的优雅和微妙的寒意。从飘荡到落下,它只是顺着天意来看一下这人间,若是妄想接住,它便会融化在手心里。
简朔礼貌地微微鞠躬,道:“您好。您是叶郁冬女士吧。”
简朔心想,人如其名。
“是,”叶郁冬说,“你就是大西提起的简朔吗。”
简朔点头。他被老人邀请着进屋,看着叶郁冬淡漠的表情以及扎起的白色长发,无由地就联想到淮栖。搭起这联想的是一种相识的感觉——简朔感到一种夹杂着忧惧的憧憬。就像是一个喜爱雪却怕冷的孩子期待冬天。
简朔将礼物放下,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最显眼的是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两支鲜红的玫瑰,花瓣还沾着露珠,似乎刚刚被精心打理过。那种从进小区起就一直缠绕简朔的感觉再次袭来,并且越发强烈。
他对这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坐吧。”叶郁冬直入主题道,“有什么我能给你解答的。”
“会涉及到您过往的一些私事,在问之前,我想先征求您的同意。”
“大西已经和我说过了,没事。”叶郁冬说,“那个叫淮栖的孩子没来吗。”
简朔解释道:“他最近陷入了一些困扰之中,暂时没有时间。日后会亲自来拜访您的。”
“大西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叶郁冬的双眼像是望进了前方深邃的回忆之中,“很像。”
“是指像“您的儿子吗。”
“是啊,他也叫淮栖,他十四岁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叶郁冬说,“如果他还活着,算起来也该“近五十多岁了。”
简朔看着她的神色,说道:“您很思念他吧。”
叶郁冬的回答出乎简朔的意料,她摇头,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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