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便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到了一处田边。
夜里光线不大好,但映着灯笼的光线,余舟还是看清了田里的东西。
“这是花田吗?”余舟问道。
裴斯远没有说话,只转头看着他,像是在想事情。
余舟不明其意,靠近了些凑近田里的东西闻了闻,没有闻到香味,看着田里的东西也不像是花。
“不是花田,是药田?”余舟问道。
“嗯。”裴斯远淡淡应道。
余舟大概是觉察到了裴斯远态度的异样,小脑袋瓜难得聪明了一回,骤然想起了昨日在暖阁里偷听到的对话。
那人说,眼看到四月了,这茬药说话间就长起来了。
这茬药……指得难道是这片药田?
余舟顿时脊背发凉,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像是怕被毒到似的。
“他们做的那种药,不能放置太久,所以只能将药材运到京城,在京城现做现卖。”裴斯远道:“先前他们在北边运来的药材,中途出了岔子,没接上。他们等不及,便抽调了京城所有药材铺子的几味药,这才露了马脚。”
“这片药田,就是他们的储备。”裴斯远道。
毕竟,路远迢迢购置药材,难免出岔子,而附近的那几味药材又被他们抽空了。
“报……报官吧。”余舟道。
“你忘了吗?禁军那儿郎,就是刑部的人验的。”裴斯远道。
“陛下呢?他总不会不管吧?”余舟问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管也要有个由头。”裴斯远道:“眼下无凭无据,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说着,将手里的灯笼递给了余舟,道:“这些药材快成熟了,水分不高,看着应该很容易烧着,你来吧。”
“我……”余舟接过灯笼,走到了药田边。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道:“不行,万一这些药就是致幻的,那烧着的烟雾在附近扩散,很可能会波及村民。哪怕烟雾没事,留下的灰烬咱们也不能确定是否安全。”
余舟曾经看过禁毒的纪录片,知道这类东西不能轻易焚烧,后果难以预料。
最好的方法是找熟悉医理的人询问,确定安全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裴斯远看着余舟没有说话,余舟突然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些许危险。
“你……”余舟小声问道:“是不是怀疑我?”
来的路上,裴斯远刻意问过他为何不来东郊?
所以,裴斯远是怀疑他在故意避开这片药田,免得引人注意?
“我烧。”余舟说罢拿着灯笼又回到了药田边。
就在火光即将触到药田的刹那,他手里的灯笼突然被人抽走了。
“算了。”裴斯远突然开口道:“我相信你。”
余舟一颗心提起来又落下,几经周折,这会儿也没彻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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