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欢春天啊?”裴斯远坐在小几前看着余舟写的起居注,道:“臣不喜欢风平浪静,太无趣。”
“那你觉得什么有趣?”路知南问道。
“臣觉得有趣的东西可多了。”裴斯远眼底带着笑意,将起居注合上,笑道:“比如,喝花酒就很有趣。”
路知南转头看向他,问道:“你今夜又要去寻欢楼?”
“陛下知道的,臣性子执拗,越是有人不想让臣去,臣越是想去。”裴斯远道。
“朕倒是一直想去寻欢楼看看。”路知南揶揄道:“看看你相好的翻过的窗子长什么样。”
裴斯远听他提起此事,表情登时变得十分复杂,一只手无意识在面前摆着的起居注上摩.挲了半晌。
当晚,余舟吃过晚饭早早就歇下了。
大概是第一天当值太紧张了,导致他疲惫不堪,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他一会儿梦到御书房的屏风倒了,屏风后被裴斯远搂着的人不是路知南,竟是他自己。
一会儿又梦到路知南将他和裴斯远捉了个现形,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但最后路知南对裴斯远狠不下心,只砍了他一个人。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梦,结局都是余舟一个人受伤……
次日,余舟照例去御书房当值。
不过今天他运气还不错,裴斯远大半日都没出现。
眼看着路知南面前的折子就快批完了,余舟已经收拾笔墨准备下班了,这时外头却传来了来喜的通报声,说裴副统领求见。
余舟一颗心不由一沉,又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裴斯远一进门,先是朝路知南行了礼,转头看到余舟时,当即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道:“太好了,余舍人还没走,正好一会儿陪着我和陛下出宫一趟。”
“去……去哪儿?”余舟开口问道。
“寻欢楼。”裴斯远道。
余舟在听到“寻欢楼”这三个字时,心口重重一窒,险些没喘上来气。
这几日他好不容易催眠自己将那个地方暂时忘了,没想到今日却被裴斯远亲口提了起来。
“余舍人,你没事吧?”裴斯远凑上去关切地问道。
“没……我没事,我很好。”余舟忙道。
裴斯远目光落在他苍白的面上,眼底依旧带着一抹笑意,道:“陛下昨日朝我说,想去花楼喝酒,我心想一国之君逛花楼,这么重要的事情合该在起居注上记一笔,余舍人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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