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今日怎么突然不告而别了?我当时都快急死了。”回过神来,祁终想起下午之事,便小气地开始“算账”。
沐耘一时哑然,只好缓缓将袖中的彩糖取出,递给他。
“这……琉璃糖?你去给我买这个了?”祁终愕然接过糖果,珍视在手。
“没办法,小孩太多,排队时间有点长……”沐耘温声解释。
祁终却嗤了一声:“什么排队?我看是那些熊孩子乱插队还差不多,一窝蜂围在那里堵着,眼馋嘴馋,又没钱买,总算盼到你这个大老实人,出钱请他们吃……”
沐耘眨眼一笑,默认不语。心知他是在调侃当年游历时的趣事,也没法反驳。
吃糖时,祁终漫不经心往湖边望去,突然见廊桥过道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提着花灯,徘徊在一方卖鱼的青年跟前,似乎在客套闲话,只是人影不断交错,他无法看清那人面孔,只好侧身问沐耘:“诶,这医圣大人怎么还没来?都快过约定的时间了……不如你看那边那个买鱼的家伙像不像他?”
沐耘闻声回望,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淡淡摇头。
祁终不信邪,硬拉着他去寻那道身影,穿梭过层层人潮,二人临近湖边稍显清静的下游,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容。
“医圣大人?真的是他。”沐耘稍愣一瞬,也认出了他。
祁终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问候,却被沐耘拉住手心,止步原地。
“怎么不过去啊?”他挠头问,沐耘敛眸不语。
祁终继而观望,见凤寐将买来的红鲤鱼一条一条放入河中,做完这些,又将随身携带的一支海棠花,缓缓送入水中,任它漂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不再多问,伤感侧开了脸。
再回神,凤寐已经来到二人跟前:“久违了,二位。”
沐耘折身一揖,还礼道:“又要叨扰您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们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最后几处灵脉的异常,我也于多日前看穿,及早做了处理,详细的,我们先回寒舍再说吧。”
闻言,二人略感事半功倍的轻松,但祁终深思了一下,一开始觉得凤寐这场底疆之约有些多余,但刚刚见到他在河边放生鲤鱼,以及今夜过节的喜庆氛围……他又觉得合情合理了,办事是小,思人才是凤寐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
念及此,他对方妍绡二人的愧疚又深了几分。
……
回到荆新郊外的草药铺,祁终随着进屋,等凤寐泡茶期间,无意环视了下四周,忽然见到院中无数棵已经枯死的石榴树,正佝偻着扭曲的身躯,在夜色着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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