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他甘之若饴,一头沉进去不复醒来的谎言。
钝痛从手心往灵核深处蔓延,因时日悠久渐渐忘却的疼却隐隐有了苗头。
云谏看着他,好久才舍得挪开目光,大步走向殿内。
盛怀昭下意识觉得他是要离自己而去,将他这一整个活的“谎话”趋之门外,连忙跟上:“云谏……”
一柄哐当落地,砸在脚边。
盛怀昭缓缓抬眸,殿内光色阴沉,云谏的五官像沉在暗中,再不见当年璀璨如星的少年眼眸。
啊……他现在是三界皆畏的魔尊,而自己是顺应命盘而生的宿敌。
盛怀昭看着这如划清界限般荒谬的现实,舌尖都在发苦。
他缓缓俯身,将一柄捡起来,握着剑柄慢慢将它从剑鞘中抽出。
利刃出鞘,殿内的光像瞬间被其相融攫取,一瞬黯然。
云谏的眼瞳颤抖,看着剑刃上抬,落在盛怀昭颈间。
“……若你是担心我将奉天道来杀你,那现在可以安心了。”盛怀昭垂下眼,嗓音只剩三分落寞,“魔尊殿下万安,我现在就自刎,不劳您……”
铮——
剑鞘击落在刃端,将那堪堪落在脖颈上的利刃击落。
盛怀昭眼睫轻缠,下一秒便被云谏拥入怀中。
君临天下,万人之上的魔尊陛下浑身颤抖着,用尽自己的双手将眼前人抱入怀里,可却无论如何都有种抱不圆满的错觉。
盛怀昭听到他无声的呢喃。
怀昭,你回来了。
既是失魂落魄,又是大喜过望。
他终于相信了。
在当初盛怀昭将“一柄”交托给云谏之后,剑灵受杀伐滋养,得以进阶,而它在闭关之前曾与云谏说过,剑已经落上封印,除非历届主人,无人可将其拔丨出。
灵剑忠心,绝不允许外人肆意触碰,连淮御剑君靠近都会有极其强烈的排斥反应。
可如今落在眼前人手中,却无丝毫响动,温顺之际。
怀昭真的回来了。
三年来此消彼长的痛苦和绝望像在刹那消弭远去,一千多个日夜里刻骨铭心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云谏居然也有发不出声音的这天。
盛怀昭心疼得厉害,任他抱着,抚摸,在云谏因他过分安静而恍惚时,慢慢抬头捧住了他的脸。
吻落在他的眉心,眼位,鼻尖,最后一点一点地吻过他的唇角,气息交缠。
分明只是用以安抚,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尖分去云谏的半分苦涩,亲昵又柔软地贴附引诱,穷尽耐心,终于将沉浸在悲苦里的人慢慢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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