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敏捷的动作偏过身体躲过,抬起眼,便撞上了羯胡冰冷的双瞳。
“果然来了。”步惊云握紧槍杆,微不可见地提了下唇角。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商议分析最多的就是邢桑过往的战役,为的是从中推测出其最有可能使用的战术,从而针对性地布下陷阱。
最后得出结论,邢桑最常使用的计策便是擒贼擒王,因为他最信任的就是他自己。
因此,步惊云推断,对方亲上战场,一定会先来解决自己。
果不其然,他来了。
伴随着两道劲风划过空中,精钢长槍与金杆马槊相接,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银光闪烁,槍头挑开槊锋,朝着羯胡的面庞直刺,却又被羯胡后退躲过。
步惊云及时收回攻击,面具里的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对手。
一别数年,邢桑不仅外貌变得成熟,气势上亦是沉毅稳重不少,深邃的眼瞳里压着身为王者的霸气,再无当年被他罚得满校场跑时的骄躁桀骜。
“你若投降,我饶你一命。”步惊云沉声说道,“他也不想杀你。”
邢桑嗤了一声:“他若不想杀我,便不会来此。”
他这一开口,步惊云忽然又觉得眼前此人和过去没有丝毫区别,当初是如何的乖戾倔犟、野性难驯,现在也是同样。
“那就来打上一场,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究竟长进多少!”
说罢,步惊云目光如炬,长槍挥动间,划开一道疾风。
两人皆抛开身边亲兵保护,正面交手对决,激战持续数个回合,不分胜负。
未时,暑气渐涨,时间在反复的兵刃碰撞中流逝。
不知何时起,步惊云喘气声越来越大,似体力有所不支,终于在某一回合中,因肌肉酸乏,反应慢了半拍,而未能躲过一击,被那锋利的槊锋划破了胸甲。
鲜血顺着铁甲流淌,步惊云粗喘着气,边战边退,邢桑紧盯敌手,乘胜追击,烈日之下,二人的汗液浸透了衣襟。
步惊云不断后撤,时而露出一点破绽诱人进攻,当退到某个位置时,他仿佛终于支撑不住,在邢桑又一次进攻之时,翻身下马躲过攻击。
邢桑正欲一击夺他性命,这时耳旁风声朔朔,数支箭矢围攻而来。
他忙矮身躲过攻击,环视四周,才发觉自己和数十名亲兵都已身陷敌阵,被团团围困,而方才还在与他相斗的步惊云,此刻却已不见身影。
自知中了诡计,邢桑神色依旧沉着,再危险的情况他也经历过,不远处就是己方的数万大军,只要突围就能破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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