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若你当真被雪地所困,亡魂不归,又会如何想呢?”
七皇子一直很好奇,他对徐相斐的好奇就起于未知,所有人的前尘后路,他都了如指掌,却偏偏错过了一个徐相斐。
一个本该毫无用处,如昙花一现般的人……
“这……”徐相斐也不是没有想过,他答应祝煦光,坦白心迹,知晓自己本该有的结局,也不是没有想过若自己留在雪地,那师弟日后会如何。
只是一想就噩梦连连,之后索性便不想了,他不是个太纠结的人,过去与祝煦光几番纠缠不愿坦白,也是因为太过在意,既然互相倾慕,徐相斐也就不去想太多了。
“若我魂归西天,尸埋雪地,又能想什么呢?”徐相斐轻笑,“亡魂散去,在意的也只有生者。”
“亡魂若不散,反而知晓前尘旧梦,再次醒来,又会如何想呢?”七皇子状似无意,问的话却毫不客气。
徐相斐沉默,这话已经是太过直白了,“……既是前尘旧梦,醒来又能如何?”
“真希望,徐兄能有与我坦诚相待的一天。”七皇子意味不明地说完这话,又低头看着面前滚滚河流,“来年春日,我也该回去了。”
此言虽轻,此意却重,漂泊多年,也许除了夺权谋位之外,望着张灯结彩的各路人家,也有几分思乡之情吧。
……
转眼又是一月过去,京城援军散落各地,后方供粮断了,边境愈发艰难,比起之前因局势南下,如今南下的却是真真正正衣衫褴褛忍饥挨冻的流民了。
就连陈州,也多了饥荒和恶病,祝煦光一行人所在的和丰府内,百姓也是惊惶不安,即使知晓会有转机,可祝煦光立于墙头看着,只有不忍悲哀。
南叔知晓他没见过这些,虽然抱怨徐相斐和韩得羽把祝煦光养得太过心软,却也多了几分慰藉。
“自古以来战事便是这样,要想有一番大作为,你就得习惯如此场景,好在苦日子挨过了,也有生机。”
祝煦光听着这不像话的安慰,扯扯嘴角:“我的大作为,若只是鲜血淋漓,也没有意义。”
“江湖里就是喜欢讲些大义,算了,我不与你争辩,不过小皇子这招还算有用,至少外面都在传言大将军旧案了。”
祝煦光名声传出去,他又是要诛杀反贼,又是要为父报仇,忠臣孝子名声都全了,这种好戏比战事传得更远,也让人更喜欢看,沉冤昭雪,也就是最后一张圣旨的事了。
夙愿达成,祝煦光心中松了口气,可看着连绵不绝的战事造就的后果,再多欣喜也冲淡了。他当年被迫流亡,路上瞧见了太多悲哀,在如灰色一般的回忆里,总有一阵又一阵的哭声,如今场景,只让他恍然回到过去,就像走不出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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