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把石块砸了,里头还藏着金子呢。
可赢启弘却不是这么想,先不说薛三丰与顾漓调查后没有马上回京,单单是薛三丰挑了一家无名民镖来送镖,他就猜到二人可能是出事了。
在翔国,分了官镖与民镖两种传递运输方式,虽然二者走的驿站与路线都是相同的,但官镖比民镖花费更高。一般驿卒,日行二百里,乃是常速,但若是手中拿着‘十万火急’等字样的官镖驿卒,便能优先选用驿站的良马,日行三百到四百里。
明明是需要急递进京的消息,薛三丰却不选择官镖,很明显是为了避人耳目。
看来有必要派人到郊外走一趟。
再看回那块石头,赢启弘都禁不住要揉太阳穴。假设荀远道的推测是对的,船上运送的是大量的黄金,那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就多了。
之前他推断过,轮渡船的新路线是自东向北,也就是说,船是从翔国外郊的大江口起运,如此一来,船上的这些黄金,极有可能就是从翔国偷渡出去的。
依照这个思路去想,他们还得要调查黄金的偷渡渠道,到底是走水路,直接从城中京都大运河送出到郊外,还是走某一条陆路,把黄金偷运出国门。
走陆路虽难以追查,但各座城门层层关卡,运送如此大批量的黄金,不好隐藏,被城兵发现扣押的风险非常大。
如果是走水路,自然是排除非常规的混运方式。进出京航道时,官府会逐一截停、彻查海航的民船与商船,所以用那些三教九流的私运船,根本行不通。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官船。
念及至此,赢启弘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眸子快速闪过一抹厉人的精芒。
走官船,就意味着有官员参与其中。
荀远道听完了赢启弘的分析,也觉有理,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京中各级机关部门能调用官船的并不多。三书六部中,好像只有工部,户部,兵部这三个部门,有官船的使用与调动权。”
“兵部可以排除,它只能调动战船,调动不了运输船。”
“那就是工部与户部了。”荀远道冷哼,说:“工部啊,它可不止这一处疑点了。”
赢启弘的脸色依旧难看,“工部常年在民间多地采购木材,石建,这批黄金多半就是以建材的名目,混进了工部的官船,然后送出京都。”
荀远道的目光暗了暗,“当真是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的可能不止工部。”赢启弘眸色更沉,“工部的建材物资采购,历年来都是户部负责检录入账,这么大一批黄金出城,居然无人举报揭发,若说工部与户部没有勾结,谁信。”
“你们朝廷都是些什么破事?三书六部,当真是上下一心了。”
“六部官员中,存在贪墨腐败,渎职犯禁这些龌龊的劣迹本就不少,面为顺谀圣上之意,实为搜刮民脂,暗中相互勾结从而共成利益。但如今这私运黄金之事,可就没这般简单了,一般的朝廷官员,绝不敢私自暗藏黄金,然后偷渡出城。说不定我们将来要动的人,是个大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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