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条路往里面走上一里地,有一大片天然的黑沼泽,每年都会有一群白鹭飞来度过温暖的季节,听说不少摄影师都很喜欢那里。前些日子欧阳专程走了大半日去画那些鸟,只是那副画被很快就被人买走了……啊,拐过这条山路,前边有整个林子的果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红,吃上一个能甜到粘牙,村里有些老人会用它做果子糖,欧阳说等回头我们开一个网店,帮村里的爷爷奶奶致富……岳师您瞧,山顶上那个,就是护林员的小木屋,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厉害的猎人,连熊瞎子见了他都跑得没影,他的烤肉是一绝,欧阳第一次吃的时候,整个人惊成了个呆子,怎么都不信就用盐和树叶能烤出这样的味道,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要让您尝一尝……”
岳沉舟被这“欧阳欧阳欧阳”地吵了个半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嚼着口香糖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
车子拐过了山路十八弯,逐渐驶进了深山之中,回头不见来路,就连空气都化去了最后一丝喧嚣烟尘的味道,鸟啼与虫鸣愈发欢快,两侧深到看不见底的林子里居然传来几声属于大型猛兽的长啸。
村长胳膊架在车窗上,从后视镜里盯着岳沉舟和岳寒瞧,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格外憨厚的样子。
“年轻仔不用怕,我们这儿的野兽啊,灵着呢,都不伤人。”
“哦?”岳沉舟顿时来了兴趣,“野兽野性难驯,怎会知道不能伤人?”
村长看他像是不信,忍不住放大了嗓门,言语间万分自豪:“知道我们这片叫什么不?羽山福地!这山里可是有山神庇佑的!”
岳沉舟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山神?您亲眼见过?”
村长顿了顿,方才准备的长篇大论都被噎了回去,心道这年轻人也忒不会聊天,怎的不给人面子,面上讪了讪,道:“我哪有那福气啊。但打小就听村里老人这么说,咱们这儿的野兽也乖觉得很,从没有伤过人。不光是动物,就是果子、稻谷,也长得比别的地儿好哩。这不是山神庇佑是什么?”
岳沉舟想到医院里入口格外清甜的野果,视线似笑非笑地落在钟能脸上:“那倒是。”
钟能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本能觉得在那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脸忍不住红了红,垂下头喏喏不敢说话。
岳沉舟摸了摸下巴,轻飘飘的目光浮起一丝揶揄:“确实连异常生命体都比城里的要可爱一些。”
话音刚落,只听身边一声轻响。
岳寒从背包里取出一件连帽的冲锋衣,在风中展开,不假思索地披上岳沉舟的肩膀。
扑面而来的风带上了山间愈发浓重的瘴气,格外寒凉,把岳寒轻薄的卫衣吹得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得年轻人的身体匀称而结实,与岳沉舟清瘦的手腕形成十分明显的对比。
“你哆啦A梦啊?”岳沉舟忍不住抬起手压着嘴唇咳嗽了一声,老大不自在,“我不冷。”
“师兄总是逞强,手像冰一样。”岳寒看起来有些不悦,冷着脸硬给他把衣服拢一拢。
“知道了知道了。”岳沉舟实在怕逆了这叛逆期的小子的意,回头又要哄上半天,干脆规规矩矩地拉上拉链,把自己包得一点风都不透,“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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