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梅韶沙哑问道:“他是……怎么走的?”
佟参抹去嘴角的血迹,顿了一下,道:“自愿为大局走的。”
呵,大局?
梅韶近乎癫狂地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锤着脑袋,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不可能……陛下也答应过我……会护着他……砚方没事,砚方没事……砚方没事。”
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似乎只要他一直说没事,远在平都的白秉臣就依他所愿,好好地活着,没有半分损伤。
“下旨赐毒酒的就是陛下。”佟参近乎冷漠地讲述着一个事实,“在吴都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陛下是黎国的天子,他只会选择形势之下最值得的,不会只庇护某一个人。”
“难道他不值得吗?”梅韶猛地抬起眼,眼中血丝密布,红得吓人,“他就不值得一点偏爱和庇护吗?”
“不是不值得,而是个人在大局面前太渺小了。”佟参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和地说出这个事实。
“那是你们的大局,不是我的。”梅韶慢慢站了起来,眼中崩塌的信念重新构筑,声音不再发抖,而是死一般的平静。
“回都!我要亲口听陛下说,砚方是怎么死的。”
佟参目光微缩,凝视着梅韶面无表情的脸,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你要带兵回去?”
梅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回都。”
由/公/众/号/风/吹/皮/皮/凉/分/享/
第200章 唯此愿
十日后,梅韶领着三万人马到了平都城外。
进城前,他特意留了两万军马在城外,带着剩下的一万人马兵临平都城下。
已是正午,原本大开的城门紧闭着,道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梅韶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卫,看着却也不是驻城军服饰,心中生疑,问在一旁的佟参道:“这是怎么回事?”
佟参皱了眉头,还未开口,城墙上忽地传来一声带着些许犹疑的询问声,“是梅将军吗?”
梅韶听声音耳熟,抬起头露出脸,那人欣喜道:“真是将军!快开城门!”
驻城军这些老油子还是梅韶亲手调.教的,当下便认出那是其中一个参将,可是他旁边的军制服饰自己倒是没有见过,心下也存了些疑虑,提着心眼入了城。
那参将显然是个实心眼的,乐呵呵地从城门上跑了下来,细细地打量了梅韶半晌,笑开了花,“我就说将军不会有事,营中哪些蠢材偏生说将军在北地出了变故。如今看见将军回来,营中的将士也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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