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扑进顾崇昱怀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阿昱,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究竟去了哪?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面对吗?”
顾崇昱顺势搂住了主人的腰,他张口想要回答,却觉得自己的嗓子无比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可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他眼看纪元鹤的泪水越淌越多,心中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慌乱地安慰道:“阿鹤,你别哭,你先听我解释……”
要解释的话说出了口,顾崇昱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起,他也想过,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诉给主人,包括他的来历,包括这个世界的真相。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个世界如此真实,主人的意识碎片已经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怎么会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本小说?
在顾崇昱支支吾吾组织语言的时候,纪元鹤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纪元鹤已经停止哭泣,他望着顾崇昱,眼眶泛红,眼神却无比认真:“阿昱,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释。我从前说过,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信的,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苦衷。我只希望,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顾崇昱一时哑然,他发现,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他也没有办法向主人做出承诺。
“我……我尽量。”他低下头,小声嗫喏道。
纪元鹤有些失望,却什么都没有说。顾崇昱一直箍着他的腰,一身骨头硌得他胸口隐隐作痛,他不经意地向后撤了撤,似乎想要挣脱顾崇昱的怀抱。
顾崇昱以为主人是生气了,连忙一把扣住了主人。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宽大的袖子跌落了半截,露出隐藏在衣袍中的手臂。纪元鹤眼尖地看到,顾崇昱露出来的那一小段手臂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痕。
顾崇昱顺着主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意识到主人在看什么之后,飞快地拉起袖子挡住了那些伤痕。但已经来不及了,纪元鹤以不容挣脱的力道抓住他的手臂,将整只袖子都掀了起来。
魔界很少有出太阳的时候,因而魔修大多肤色惨白,顾崇昱也是如此。只见那一条素白色的手臂上,布满了长短深浅不一的疤痕,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纪元鹤脑袋里嗡的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那个混乱的夜晚,他看过顾崇昱的身体,那时顾崇昱的手臂分明是完好无缺的,除了胸口魔神留下的那个掌印,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顾崇昱还没有说话,纪元鹤却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伤痕有的像咬痕,有的像抓痕,颜色深浅各不相同,显然不是一次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在顾崇昱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痕,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由情绪激动地质问道:“是你自己对不对?你被魔气控制,又不愿意伤害别人,所以只能伤害你自己,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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