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你要我记住你,是因为要我记住自己对你做下的恶事罢?反正我已做了这么多恶事,唤你一声“亡妻”,你亦能忍受罢?
“亡妻?”湘洲知州只知这傅北时是出了名的柳下惠,向来不近女色,根本不知傅北时已经成亲了,“傅大人请节哀。”
“吾妻年知夏乃是湘洲人士,他的家人已从京城返回湘洲了,恳请谢大人帮我找上一找。”傅北时撑着一口气细细地向谢大人描述了年家四人的样貌后,才任由自己昏死过去了。
待他再度睁开双目,第一反应便是问守着他的小厮:“谢大人找到吾妻知夏的家人了么?”
“傅大人稍待。”小厮疾步出去了。
傅北时眼巴巴地盯着房门,未多久,小厮回来了。
未待小厮开口,他焦急地道:“找到了对不对?”
小厮给予了傅北时否定的答复:“还未找到。”
傅北时应声下了床榻:“我自己去找。”
他尚未出衙门,便被谢大人拦住了:“傅大人,你不要命了不成?”
“对,我不要命了。”傅北时浑身无力,挣脱不得,被谢大人命衙役架回了床榻上头。
谢大人立于床榻前,规劝道:“傅大人,你好生将养着,待将身体养好了,再寻到不迟。”
“我等不得。”傅北时喃喃自语地道,“我想见知夏,我想见知夏,我想见知夏……”
谢大人见状,忍不住猜测这傅北时是否患上了失心疯。
他命人去请大夫,大夫为傅北时开了定气凝神的汤药。
待汤药熬好后,他令人压住傅北时,亲手为傅北时灌下了汤药。
昨年,傅北时远赴千里,来到这湘洲,犹如天神,力挽狂澜。
若非傅北时,乱成一团的湘洲不知还要乱上多久。
昨年的他做梦都想不到傅北时居然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傅北时的高热起了又退,退了又起,统共歇息了七日,他才将身体养好了些。
然后,他向谢大人借了些银两,买了身衣衫,便去寻年家人了。
他走在湘洲的土地上,每走一寸,都恍然觉得年知夏或许曾走过。
知夏,知夏,知夏,我心悦于你。
他用自己的双足走遍了湘洲的每一寸土地,遗憾的是他并未寻到年家人的蛛丝马迹。
要么年家人从未回过湘洲,那么他与年家人错过了。
他又去与湘洲接壤的州县寻找,依旧未果。
九月二十一,他收到了来自于闻人铮的密信,其上赫然写着:梓童病逝,速归。
兄长的身体分明已好转了,为何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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