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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只是挽了个相对简单的椎髻,并插了一根珠钗,他眼下身处自己娘家,毋庸太正式。

他出得房间,到了院子里头,坐在竹编椅上,双手托腮,一面晒日头,一面等着傅北时。

四年前,他亦曾这样等过傅北时。

可惜,傅北时全然不记得了。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傅北时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年知夏仰首望向傅北时,不作声。

傅北时慌忙解释道:“今日买桂花糖炒栗子之人格外多。”

年知夏站起身来,默然地从傅北时手中抢走了五袋桂花糖炒栗子。

此刻爹爹与阿兄正在书房裱画,他分别给了他们一袋桂花糖炒栗子,娘亲正在庖厨为他熬调理癸水的汤药,他亦给了娘亲一袋桂花糖炒栗子。

他正要走,被娘亲唤住了:“知秋,你喝这药不会出事罢?”

他知晓娘亲唤他“知秋”是以防隔墙有耳,并不是将他与阿妹弄错了,毕竟傅北时就在年家。

是以,他并不纠正,只道:“不会,都是些补药,最多没有效果罢了。”

这些补药假使能使他变作女子,能使他来癸水该有多好?

他压下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对娘亲道:“这桂花糖炒栗子还烫着,娘亲快些吃罢。”

年母惴惴不安地端望着年知夏,唇瓣微颤,末了,吐出了一句:“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以免娘亲过于自责,伤了身体,年知夏撒谎道,“告诉娘亲一个秘密,我心悦于傅南晰,所以不觉得委屈。”

“你……”年母想问清楚年知夏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年知夏究竟是何时断的袖,所幸,她未及问出口,一抬眼,便看见了正向庖厨走来的傅北时。

告诉娘亲一个秘密,我心悦于傅南晰,所以不觉得委屈……

“年知秋”的音量不大,但傅北时耳力过人,已足够他将每一个字听仔细了。

怪不得这“年知秋”急着找大夫看癸水,是当真想为兄长繁衍子嗣。

“年知秋”是何时对兄长动心的?

不过这个答案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年知秋”心悦之人不是他傅北时。

“年知秋”所嫁之人是傅南晰,心悦之人当然不可能是他傅北时。

年知夏发现娘亲顿了顿,循着娘亲的视线望去,傅北时猝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傅北时听到了多少?

傅北时心口滴血,面上佯作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朝着年母道:“伯母,请为我沏一盏茶。”

“稍待。”年母即刻烧水去了。

傅北时立在原地不走。

年知夏看着汤药的火候,不搭理傅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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