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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迎架着那驴车,在夜幕下出发。

脸颊边有风冷刮过, 谢相迎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往回家的路去。

他看了看天, 月明星稀, 冷月挂在苍穹上。一回头, 俊朗的人正在驴车上睡得安详。

这人小兔崽子, 也就这会儿能安静待着。

方才凌琅叫他帝师,也不知是认出他了, 还是犯了迷糊。等来凌琅醒来, 就说他认错了吧, 他若是咬定自己不是,凌琅也没折子。

谢相迎想到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凉风,继续看前路。

那驴车走得不快,等回到家已是后半夜。

谢相迎把正蹲在伙房吃宵夜的齐凤池叫出来,两人把凌琅抬进屋里放到榻上。

齐凤池借着昏暗的灯火看清了榻上的人,诧异道:“咦,这不是那周将军的小舅舅吗,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齐凤池对周晏的这个舅舅印象很神,他身少见这样冷漠又俊朗的人物。

“说来话长,我去给店家送东西被人盯上了,这人应该是走错房间,才替我遭了罪。”

“有人要害你!”齐凤池见凌琅臂膀上有血渗出来,忙把谢相迎的胳膊摸了一遍,“你呢,你没事吧。”

谢相迎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伤得好重,我给他包扎一下。”

齐凤池说着,从角落拿了自己随身的布包来。

谢相迎没有言语,只静静看着齐凤池为凌琅解开衣裳清理伤口。

凌琅胸膛有不少旧疤痕,虽已经淡了不少,但细想起来仍旧惊心。这人也是命大,回回伤在胸口上都没死成。谢相迎想到自己每次死的那样容易,心下不由觉得感慨。

“你与凌清河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干嘛要你的命呀。”齐凤池叹了一句,眉头蹙在一次。

“倒也没有那样严重。”

谢相迎没告诉齐凤池,凌琅身上这伤是自己弄得。

齐凤池气得厉害,又说了好一会儿凌清河的事,见凌琅仍没醒过来,对谢相迎道:“我去另一间屋子睡,你看着他吧,这人昏着又带了伤,总要小心些,别冻死了。”

谢相迎点了点头,帮着齐凤池把被褥抱到另一间屋子。

待回来时,凌琅仍沉沉睡着。

那带了血的金簪子就放在枕判,谢相迎看着那簪子,忽然想起忘记把发冠捡回来了。好歹是金子做的,留在那酒楼里有些可惜。

谢相迎将簪子上的血擦干净放回凌琅枕畔,和衣躺在床边。

这几日住在这院子里,连日寒风呼啸,夜里睡觉就没怎么敢脱过衣裳。

折腾了半夜,人又饿又困,谢相迎打了个呵欠,刚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对。

本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这会儿却没来由地觉得心下发热。

谢相迎深吸了口气,鼻息间仍有盈盈暗香围绕。这气味不似方才浓烈刺鼻,一点点沁进心脾,直叫人心下发痒,脑袋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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