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正惋惜着,身后有内侍唤了一声。
苏沅将字条收入袖中,见是凌琅过来,忙抬了手行礼:“陛下……”
苏沅知道谢相迎从不主动对凌琅行跪拜礼,便只屈膝行了半礼。
凌琅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只走过去坐在坐榻上。
苏沅见凌琅不言语,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人说这谢贵君是凌琅失而复得的帝师,其人极为温柔,平日里眉眼含笑从不会生气。或许,他应当对凌琅更体贴一些。
苏沅思及此处,走到凌琅身侧,与他坐在同一边问他道:“陛下好像不大高兴,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
后宫中人不能妄议朝政,谢贵君曾是凌琅的帝师,问这样的事不算逾矩。
凌琅见苏沅问这个,只道:“朕处置了王瑜,此人毕竟是朕的舅舅,朕总觉得那处分不妥。”
苏沅见凌琅为此事困扰,一颗不安的心,即刻落下来。那人当真是料事如神,那信鸽所带来的字条,指点他的正是对王瑜一事的看法。
一双手落在凌琅身上,苏沅为凌琅捏着肩膀,缓声道:“陛下既已经处置了王丞相,不如好好安抚王氏一族,封赏些荫庇子孙的虚职给他们。”
“你也觉得要好好安抚他们吗?”
苏沅点头:“法理之外尚有人情,陛下要处罚犯错的人,也应当安那些老臣们的心。王氏一族是皇后的母家,陛下若是苛责会叫天下人诟病。”
“好,朕会安排妥当的,朕的相迎,永远会为朕排忧解难。”
凌琅听这人此番言论天衣无缝,心下也明白了什么。
他将身侧的人揽了一揽,苏沅收回手,顺势窝进人怀里,抬眸看着凌琅道:“臣说过,宫中如狼探虎穴,既已入宫,便愿为陛下鞠躬尽瘁。”
他靠在凌琅胸膛上,一颗心跳的极快。旁人皆说凌琅冷心冷情,原来是因为这柔情都给了一人。
水一般的人,窝在怀里,凌琅伸手抬起苏沅的下巴,那样温顺乖巧的神情叫人心下恍惚。
“前日在竹篱折腾的厉害,身上可还疼?”
苏沅的眸子滞了一滞,道:“好多了。”
“只是嘴上说,朕可不知道。”
凌琅的音声低沉,苏沅听到这样摄人心魄的话,心跳不由快了许多。
“陛下……”
他低低唤了一声,整个个人陷进凌琅怀里,一双手揽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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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身着玄衣的男子,静静看着在榻上睡得正沉的人。
“他睡了多久了?”那人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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