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场谈话,自然不是七杀和葬花该参加的,两人遂自觉担起了警戒的任务,守在外头没有进来。而等其余人都进到帐中了,凌月儿放下帐帘,转身朝玄霄走过来,但见她眉头微蹙,整个人一改之前眉目含情的娇媚。
“哥,我有些担心……”她看了看雷毅,说道:“这个王朔怕是不好相与,之前同雷参将一来,我便被人带到此地变相软禁了起来。”话音稍顿,她又问道:“你那旁是不是也出什么事了,不然怎会这么久才来?”
“嗯。”望着眼前的炭火,玄霄微眯了下眼,冷冷道:“对方派手下的谋士在营门前阻拦我们,推说没见过雷参将。”
他这话看似是在回答凌月儿的问题,实际上却是说给另两人听的,话音落下后,更是转过头来毫无避讳地直直盯着雷毅。而雷毅本身就心虚,一听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
火盆中的枯木静静地燃烧着,跳跃的火光照在雷毅的脸上,半晌,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玄大人……”
“唉,算了,我就跟您说实在话吧。”
他伸出手来烤着火,一边苦着张脸道:“也不是我老雷非要做这两面三刀的小人,实在是我心里头它……它,没底啊!”
“我吧,其实是在大人回京的前夜到的京城,为的是把晋阳十万火急的军报送回长安,那天晚上因为实在太急了,我明知圣上已经安歇,还带着徐如海闯进去,可圣上非得等你们来了再做决议。”说着,他又叹气:“那圣旨,我接得也是一头雾水,圣上什么都没说,就让我保护你们来蜀中,事事以你的意思为准。”
“唉……”
雷毅再叹了口气,愁得眉头都挤成了川字。
“大将军还在晋阳苦守,人手本来就不够,我这又跟着你们来了蜀中,却连自己是来干嘛的都不知道,你让我这心里如何安得下来?”
他又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说了,大人呐!这王朔做的事是混账了一些,但人家身为蜀中三军统帅,大人无论要干什么,总还得问过人家的意思,便是大人有帝令在手,可也防不了他阳奉阴违,蜀中的情势已经如此堪忧了,总不能还在这个时候起内讧吧?”
说到这儿,雷毅几乎是一肚子的苦水无处消解,只能拿过一旁的酒碗,狠狠闷了口酒。
他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些话他已经憋了一路了,这是实在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折磨得他夜夜难眠,还不如索性把话说开了,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憋屈死,而他既然能倒豆子一样地将这些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便是做好了这位镇府大人会发怒的准备。
这般想来想去,雷毅又叹气,甚至连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刚刚叹了几口气了。
外头不知何时渐渐地起了风,吹得林间树叶沙沙作响,玄霄一时没有说话,帐内便只剩下火盆中枯木燃烧,偶尔爆出的一两声噼啪脆响。
雷毅又等了等,见这位玄镇府还是不说话,自己先耐不住了。
“大人,你要怪罪便怪罪吧,老雷我也认了。”
他垂头丧气道:“军令如山,我却在这节骨眼儿上质疑大人,此为行军大忌,我明知故犯,确实是不该。”谁知说完后,却听一旁的李惜花轻笑起来,看着他直是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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