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谁都是美人?”林焉随口道。
“旁人都是小美人,”施天青凑近他鼻尖,双目微挑,“独阿焉是绝色。”
他似有些遗憾道:“问寒那小子替你画的这幅皮囊,到底还是逊色你百倍。”
林焉睨了眼施天青变作的模样,也回敬了一句评价,“你这幅皮囊,跟你原本的气质倒是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的风流多情?”施天青话音含笑。
“如出一辙的招人烦。”林焉坐进马车,冲他抬了抬眉,“走了。”
施天青纵身跃进马车,刘仁扬鞭往宫门去,林焉暗自扫了施天青一眼,他正半阖着眼,似乎在补眠。
问寒的离开,他一句也不曾过问。
临到宫门前,林焉推醒他,递过去一枚丹药,“吃了。”
施天青眼尾上挑,拈起药丸,随手扔进口里囫囵咽了,方才问:“是什么?”
“现下才问,若是毒药,你可就死了。”
“不会,”施天青漫不经心道:“我死了你会心疼。”
“化髓丹,服下后一日之内仙法全无,如同凡人。”林焉解释:“我猜测,宫门甄选,或许验的不是容貌,是仙根,你我灵力之身若被察觉,你做人家宠妃的梦可就泡汤了。”
“若是一日之内逢上杀机……”施天青拉长了尾音,“咱们两个说不准就能死同穴了。”
“我运道向来不错。”
“那就承您吉言。”施天青说着掀帘下车,手撑着帘子略挡在林焉头上方,后者淡扫他一眼,跟着下来。
此时宫门前的征召选妃处已有了三两人,两个衣裳格外精致些的内侍立于门外,内里可从一角窥得亭台楼阁如画,雕梁画栋,颇为精致。
分寸之间,华贵异常,仿佛皆在诉说皇宫内的富贵滔天,于过路之人而言,实在是不动声色的诱惑。
也有荒谬传言说从前前来参与征召的人不多时,那些宫人们也会私自上街,以财色礼物引诱一些长相上佳的人前来参选,传至如今十来年过去,多数人都默认这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唯有施天青非觉得是皇家顾忌自己的脸面,硬生生把这谣言给断了。
至于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去把“实情”变成“谣言”,那便又有无数血腥遐想了。
一个格外显小的内侍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引着林、施二人进去,又将两人分别带入了两间静室内等候,之后便推门出去了。
等了不过须臾,里头刚巧一个应征失败地出来,捧着一叠银子,眼里眉梢都是劫后余生的笑。
林焉拦了他道:“请问这位……小哥,缘何如此高兴?”
上千岁的林焉觉着自己这么称呼人总觉着怪怪的。
那男人一愣,压低了声音道:“你叫我?”他见林焉双目汇聚于他,也不再犹豫,忙连珠炮似的交代:“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哥从前来此选中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从前选中入宫赐下的赏钱也用完了。我老母重病,家里又实在穷困,我不得不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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