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忙拦住人:“我须得先给容大人施针,以防止毒素继续蔓延。”
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一边朝边上的封宁雄使眼色。
后者不明所以,裴铭无奈的剜了他一眼,又朝陆梵安道:“容大人的毒素并非什么难解之毒,但是解起来却颇为复杂费事。你如今既然答应了暂理军中事务,就这般扔下三军可不是什么君子作风。”
转身借取银针之际,又斜了封宁雄一眼,后者终于会意,附和道:“是呀,军中无将,就如一盘散沙。众将士如今才经历一番大战,身心具受重创,此时若没了主事的人,恐怕……况且裴大夫的医术是军中人人称奇的,他说无事那便一定会无事。眼下,还是先率众将士回京才是。”
“怎的?你还怕我吃了你的容市隐不成?”裴铭故作轻巧的打趣道。
陆梵安皱眉思虑了半晌,终于妥协。将容市隐和裴铭等人送到一户农家,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终于上了路。
待陆梵安走后,裴铭又把了把容市隐的脉,皱紧了眉。唤来一个留在此处保护他们的士兵,悄悄耳语了几句,一脸凝重的将人打发了出去。
……
快行至京师之际,陆梵安心里愈来愈不安稳,这么些天,容市隐都未与他们联系过,也不晓得身体怎样了。
这日夜里,在临进城的前一夜,裴铭抱着一个包袱赶上了队伍。
看着对方风尘仆仆的样子,陆梵安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容大人呢?”
裴铭脸上满是沉重,将手里的包袱递了出去,那里面,似乎是一牌匾状的东西。和他们在午马城里,遇到的盲眼老人的包袱一样。
只听裴铭低低道:“容大人,他,没了。”
陆梵安伸过去接包袱的手没有再往前探去,整个人后退了一步,身形踉跄了一下。
似乎只那一瞬间,世界,都已悄然没了生机。
“不可能,我要去找他,他怎么可能会丢下我?”陆梵安发了疯一样的就要从帐篷里往出跑,“你们都骗我对不对。”
“对不起,是我无能,解不了那毒。”裴铭拉住了他,“路途遥远,若带着尸体,定会腐烂。所以,容大人临终前,让我把他的尸首顺水而葬。”
陆梵安眼前一黑,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他抓过裴铭拿着的灵位,颤抖将包袱打开,手从灵位的名字上轻轻拂过时,却感受到底下的触感有一丝不寻常。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有些狂喜。可现下,却表露不得,只能尽力维持着原状不动弹。
但落在众人的眼里,却成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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