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业一边说,一边还纳闷:“这家人磨了这么久,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开了,愿意和解。”
“不过我今天看他父母的状态也实在是憔悴,像是好多天没睡好似的,唉……看来是我之前误会他们了,女儿的死对他们还是有点打击的。”
阎墨眼底一亮:“你是说,明天他们会去殡仪馆火化遗体?”
“对呀,”张业说,“我明天也打算去一趟,就当是跟这个学生做个最后告别了。”
阎墨忙说:“我也想去,张老师,你能带上我吗?”
张业一愣,笑了:“小墨,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年纪小,别被吓着了,别去了。”
“没事没事,老师,”阎墨说,“我真的需要去一趟,你就带上我吧。”
阎墨很乖,很少提要求,猛然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张业愣了一下,笑道:“好好好,只要你别吓着,没事,到时候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在门口等着我,我帮你一起献束花。”
“谢谢老师!”阎墨忙说。
挂了电话,他兴奋的转身,眼底晶亮晶亮的:“太好了,明天她家人会去殡仪馆,到时候我们也过去,一定有办法的!”
黑无常却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您……确定要去殡仪馆?”
阎墨兴奋的双眼对着他眨巴了两下,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微笑逐渐凝固。
殡……殡仪馆。
阎墨感觉自己已经能预想到明天的画面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我、我现在……说不去来得及吗?”
黑无常笑的有点为难,“来得及是来得及,就是……”他指了指黑伞上的契约,“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阎墨嗷了一声,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说话也带了哭腔,“我……我怎么这么难啊……”
……
第二天,阎墨还是乖乖坐上了张业的车,心情沉重的向着殡仪馆驶去。
一路上张业都在笑呵呵的安慰他:“没关系,你不看就行了,也没那么吓人,你看你这脸色都白了。”
说着说着,张业自己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不过说真的,我这车里怎么越来越冷了?这大夏天的……我总不能开暖风吧?”
坐在副驾驶的黑无常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身影一闪,坐到了阎墨旁边。
阎墨在悲伤之余,懂事的挪了挪屁股,给黑无常让了一点空间出来,并且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我就是……”
说着说着,阎墨还是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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