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群情愤慨的朝臣们顿了顿,一时间也无人发话。
刘昊本要开口,却见薛青懒洋洋地从行列中走出来,肃然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正始帝扬眉,“何事?”
薛青欠身,“方才许侍郎所提之事,臣以为,大理寺所行之举,所判之案,其章程上,证据上,并无半分不妥。若是如许侍郎这般人,面上看着认可,实则是心怀愤恨,那岂非解下私仇?冤家宜解不宜结,臣以为,不如将之前谭庆山谋逆之事重新彻查来过,这一回,当一人人,一个个,都仔细排查,免得再有人认为此乃陛下偏袒莫尚书之所为,如何?”
薛青此话一出,那才真真是要了许多人的命。
原本许冠明的事情,他们不过是在看笑话,眼下涉及到了自身,却就不只是莫惊春的事情。谭庆山的事情,说到底当初这个烂摊子只解决了一半,后续只不过是正始帝懒得追究,和世家们做了个交易,他们一个两个都夹起尾巴做人,这才换来了眼下的风平浪静。
虽说郑天河入狱的事情惹得他们担忧,可眼下这还是与他们没有关系。
可有了许冠明做引子,薛青的话更像是一把刀扎入这些人的心,让原本以为高枕无忧的他们猛地喘息活了过来,心中惴惴不安。
正始帝在吵闹中冷下脸,将此事暂且按下。
但陛下的态度暧昧不明,也没说清楚究竟是查还是不查,这累得不少人提心吊胆,活得战战兢兢。
而于莫惊春来说,他在离开朝堂后,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袁鹤鸣挤过来,挨着他说道,“你是不是猜到了,陛下今日是要拿许冠明开刀?”莫惊春刚才的应对可真是巧妙。
距离他们两人近的官员没想到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人,一边心里觉得吃惊,一边又忍不住去听。
莫惊春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我若是知道,怎可能让陛下拿着传国玉玺去……那不是要命吗?”
是啊。
在边上听到的官员不住点头。
“至于陛下要拿人开刀的事情,我倒是有所察觉,许冠明这是自己撞上了,赖不得谁。”莫惊春平静地说道。
袁鹤鸣:“要是你不来,他其实也不会死。”
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莫惊春顿了顿,其实已经猜到了袁鹤鸣特地要引他在这宫道上说话的原因,只是这对他来说,并无什么不可以说的地方,故而,他只是又摇头,“不,他说不得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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