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子怯生生地瑟缩在莫惊春的尾骨上,一动也不敢再动。
就在莫惊春感觉骨头都要颠散了的时候,大虫在怒意加持下速度更猛,疯狂朝一人一马扑来,那血气冲天的腥味扑面而来。莫惊春却是心头一喜,僵持在弓弦上的大拇指扣弦绷紧,生生将这石弓拉满——
咻!!!
破风的弓箭疾驰,飞跃而去。
莫惊春却无暇再顾中不中,因为胯下那匹马已是强弩之末,在跃过碎石堆后马前蹄一软,整匹马栽倒下去。
他原本就姿势诡异趴坐在马背上,这一摔,人也滚落下去,重重砸在碎石上,痛得整个人瑟缩成一团,脸色骤然苍白。
几乎是同时,惨烈的兽吼声咆哮而起。
却是垂死挣扎,无力回天。
公冶启脸色冰冷地收手,一柄长槍几乎和莫惊春的箭同时贯穿了大虫,兽鸣挣扎,数位郎君与士兵拍马赶来,齐射的箭雨将最后一丝叫声扼杀在摇篮里。
公冶启看也不看倒在血泊里的白大虫,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在碎石堆里寻到了莫惊春。只见他衣裳几处勾丝,额间流着大片的血,摁着左臂肩膀的力道极大,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苍白得可以。
“夫子,”公冶启半跪在莫惊春身前,先是快速检查了他的身体有无碎骨的痕迹,而后扶着他坐正,盯着他额头的伤口脸色发沉,“柳存剑!”
柳存剑急急赶来,将一玉瓶和竹筒递给太子。
等莫惊春忍过剧痛,勉强能自己坐正身体时,他才意识到方才给他上药的人是太子。
“……多谢殿下。”
莫惊春这话说得有气无力。
公冶启冷声说道:“夫子既先发现了大虫的踪迹,为何亲身涉险?若是那马匹再早摔一步,你现在就活活摔死在乱石堆中!”眼下只是头破血流,若是刚好砸中太阳穴等要紧的命穴,那可真是要了命去。
莫惊春早被挪到了树下靠坐着,吃力地说道:“那大虫……极擅隐藏,臣也是侥幸,才能发现他的踪迹。”
若不是兔尾感觉到了危险,恐慌发作,他都不一定能够发觉。
太子离得太近,他不敢犯险提醒,生怕动作太大,反而引得恶虎率先发难。思来想去,那一瞬的抉择虽是勉强,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公冶启确实暴跳如雷,脸黑如锅底,然看着病恹恹的莫惊春,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人在危险当下,莫惊春作为已经是最果敢的选择。
他长吐了一口气,掀开下摆随意地在莫惊春旁边坐下,俊美的脸色透着冷硬深沉,“夫子且歇歇,待会就启程回去。”
莫惊春虽受了伤,脑子震荡片刻后,却也恢复了神智。
他靠在树根上看着昏暗的天色:“……殿下,现在天色昏暗,方才一路疾驰,已经过于深入暗林,我等应该无法在入夜前回去。夜间赶路,实在过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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