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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存剑是公冶启的侍读,本来还有个武侍读,不过两年前已经投身军伍,目前还在边关拼搏。失去了一个顶罪的好伙伴后,柳存剑时常有种孤木难支的惆怅感。

讲课的太傅被气走了,劝学殿内除了公冶启和柳存剑外,伺候的內侍护卫都在外头,这寂静下来的气氛,让柳存剑有些不大适应。

其实殿下不是个安静的人。

他肆意轻狂,喜怒无常,就如同浓烈的火焰,未有力竭之时。

可眼下这静悄悄的殿内,柳存剑悄悄看他一眼,却觉得现在静默的太子显得格外严峻,有种蛰伏于寂然的不威自怒。

柳存剑正想开口问殿下要不要先去长乐宫告罪,不然顾柳芳这老头肯定已经巴巴跟陛下告状了。只是他嘴巴刚张开,就听到太子突兀问了一句,“男人,会产乳吗?”

许久没听到柳存剑的回答,公冶启不耐地斜睨过去,就见他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震惊流露于表,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殿下……你方才,就一直在思考这些?”

柳存剑语气艰涩。

他还以为殿下在考虑什么严肃的事情!

公冶启:“这不是正事吗?”

柳存剑:“……这算哪门子的正事!而且男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殿下,难道你……”他耸然一惊,越说越害怕,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太子的某个部位瞄去。

公冶启阴测测地说道:“再看孤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柳存剑立刻坐正,眼观鼻口观心。

公冶启搓了搓手指,总有种古怪的感觉,“所以只有女子会产乳?”

柳存剑见殿下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幽幽地说道:“殿下,您这么想知道,召个太医过来问问不就知道?”

公冶启看了眼柳存剑,露出个乖戾的笑容,“你说得不错。”

柳存剑莫名打了个寒颤。

柳存剑后悔了。

他现在想把一刻钟前自己的嘴巴堵上。

他愁苦地看着身前的太医,再看看一本正经的太子,再看看太医,最终不得不问道:“太医,家里夫人正巧有了身孕,想问问……”

他声如蚊蚋,低得几不可闻。

好在那老太医本就是妇科圣手,又是历经了大风大浪,压根没有把柳存剑的忸怩放在心上,而是不紧不慢地给柳存剑讲解了妇人从怀孕到生产这时间的过程,听得太子直皱眉,决定到时候再让人多盯着太子妃。

虽然他和太子妃这两年的夫妻情感越发疏远,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不过年少夫妻,独木桥还没走上两步,却已经心思各异,分在两头。

柳存剑不知不觉听得认真,险些忘记太子要他问的问题,只是这话比那之前的还要尴尬,他运气憋了两回,最终咬牙还是俯耳说与太医听。

老太医直到这时候,方才流露出少许讶异。

他看了眼正站在窗边看风景的太子殿下,以为这是东宫仁善,召他来为伴读解惑。故而为了柳存剑的颜面,他说话时便也将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在老太医和柳存剑之间才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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