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忍冬咬了下唇。
媒婆?
白茯不是被征兵四年了吗,叫媒婆干嘛?
他提了下盆子,瘦得跟竹竿似的身子绷紧,他快端不住了。
抬步欲出,花媒婆那大嗓门欢喜道:“哎哟!我花媒婆出马,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儿。我可是给你家忍冬找了个大富贵的。”
叶忍冬脚收回,抬头愣住。
帮我?
干枯的长发下是乌黑的面皮,明明是精致秀气的五官却被忽略得彻底。
清澈的眼珠若云山上留下来的清冽甘泉,纯净澄澈。不过目光有些失焦,不太灵动。
那边声音还隐约能听到,他骤然回神,扒着青砖墙角细听。
“进屋说,进屋说。”
任蕙声音激动,看样子是将人领了进去。
他扣着木盆的手泛白,心里没由来地慌乱。
听到里屋关门声,叶忍冬急忙抓着木盆推门进去。
前院空空荡荡,收拾得不见一丝灰尘杂草。
他捏紧衣角,放下木盆。
犹豫下,还是鼓着勇气蹲在窗外偷听。隔着窗户,里面的声音雾蒙蒙的传入耳朵。
“白家婶子,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找到杨天这般条件的,人家除了喜欢喝酒有什么毛病。”
“再说了,你家冬哥儿都十八了,那么个磕碜样,人家还愿意出十两聘礼呢?十两啊!”
茶杯磕在木桌上。叶忍冬肩膀下意识一抖。
他清澈的眸子满是惊恐,贝齿将嘴唇咬得泛白。
“我也没嫌弃不是,那聘礼……”
“人送到就给,人家那边说明晚就要,这是五两,余下的……”
杨天!
这名字宛若魔咒,箍得他脑子绷紧,一股绝望瞬间将他包裹。像谁强制捂住他的口鼻,要将他拉到那腐烂的淤泥里。
他不嫁,他不能嫁!
叶忍冬牙齿咬得死死的,强迫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瞳孔紧缩,佝偻着离开。
桐花巷子就没人不知道杨天的,那是个打死两个老婆的残暴酒鬼。
他的第一任老婆是个家境好哥儿,杨天年轻时嘴上会说,以地痞流氓的身份攀上了人家。
可他娶了夏家哥儿后,本性就暴露出来。
不仅打骂那哥儿,还占了他家的铺子,气死了老丈人俩。因着夏家就一个孩子,他以女婿的身份夺了那家产后,挥霍无度又染上酒瘾。
酒后对那哥儿动辄打骂,小时候巷头那院子里的哭喊声就没停过。
当年那哥儿被他失手打死,还是他跟着爷爷看人可怜帮着收敛的。
那满头是血、死不瞑目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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