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实在干净,不落一丝尘灰。像是经常打扫,特意留给谁的,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这会子被他捷足先登。
内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字,“春风不识路,打马入星河。”
沈长星自己的字犹如狗爬,但不影响他欣赏别人的字儿。瞧瞧这笔力和气势,实在是难得,柳青裁此人果真是绝世仅有。
这人在天伏山,也不过是个大弟子,熬死掌门才能担大任。要是去魔界,他不介意让柳青裁做个城主。
不计恩仇,只讲能力,他真是这天底下难得的魔尊。
沈长星看着墙上的字,很快犯了困。
又是日上三竿,沈长星刚醒来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他披上衣裳,忙去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大师兄让你把这个穿上。”他手中的是一身白衣裳。
沈长星最不喜白衣,这东西虽说好看可着实不耐脏。穿在别人身上还好,穿在自己身上,不出半日就得糟蹋了。
“替我多谢大师兄。”他恭恭敬敬道了谢,把东西接过来去里屋换了衣裳。
一身白衣,腰缚锦带,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包子。
干净贴身的衣裳,他已经很久没穿过了。
沈长星收拾好,看着桌上的发带犹豫了一下。
他不会束发……
小时候给她束发的是娘亲,长大以后帮他做这些琐事的是他的内侍五陵。
“……”
“还不出来么。”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柳青裁院里的人跟他很像,音声温润,这一声不像是催促,更像是问候。
“快了。”沈长星扯起发带把头发随意一扎即刻出了房门。
少年带着沈长星去柳青裁的屋子。
彼时的柳青裁正在饮茶,就这身段和模样往桌旁一座就是一幅画,说是赏心悦目也不为过。
“大师兄,人带到了。”少年言罢即刻退了出去。
“大师兄好。”沈长星拱了拱手。
柳青裁见到沈长星,放下手中的杯盏,道:“衣冠端正,是天伏山的规矩。”
“这个……我不会束发的,娘亲没教过。”他小小的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带了几分水气,十足的可人怜。
柳青裁听见这话,静了片刻,把人带进里屋。他让沈长星坐在铜镜前,将他的发带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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