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睡觉前,是用箱子挡了门的,但是因为行李箱力的东西大部分都拿出来了,所有纪煦推开门没有费太多力气,连开门的声音也很小。
行李箱在地上摩擦,门慢慢打开,外面轻柔的凉风漫了进来。
纪煦先将被子放在旁边,捡起地上的外套,叠了叠,打算放在江醒头底下。
或许是因为退烧药的缘故,少年睡得很沉,出了薄薄的汗,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冰凉凉,发丝柔软的贴在脸侧,眉头紧紧皱着,看着就很不舒服。
纪煦掌心垫在江醒头一侧,轻轻往上一抬,然后将叠好的衣服塞到了底下,临收手的时候,江醒忽然翻了个身,侧脸在他掌心蹭了一下,那是一种类似于依赖的姿态。
许是温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江醒唇缝里吐出温热湿润的气息,和黑而浓密的眼睫一起,轻轻撩过纪熙干燥的掌心,那抹微弱的痒意却被无数神经末梢放大到大脑皮层,少年心尖忽的一痒。
“……”
纪熙微僵,飞快抽回自己的手,搓了两下掌心,那种怪异的感觉才悄悄散去。过了片刻,他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江醒,心想他同桌的脸还……挺软的。
他抱着被子,把江醒裹在里面,这是个细致的活,需要配合,但后者显然并不太听话,裹了蹬开,蹬了又裹,纪煦裹了半天,反倒是把自己裹出来了一身汗。
当事人皱皱眉,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不耐烦的嘀咕一声:“烦……”
纪煦:“……”
他面无表情的捏捏被角,弯下腰,将江醒一直藏在怀里的手臂强行拿出来,单手桎梏住江醒的手腕,另一只手飞快把被子搭上去,然后一卷,顺利完工。
卷完,他再重新捉住江醒的手腕,打算塞进被子里去。
但目光落在江醒左手的小臂上,却忽的顿住了。
江醒的肤色冷白,骨头也薄,锋利而清瘦,宛如上好的瓷釉,因此任何痕迹留在上面,都显得分外刺眼。
更遑论这条几乎横亘了半条小臂的刀痕。
从愈合的程度来看,这道刀痕应该已经存在了好多年了。
纪煦看了片刻,最终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江醒的手臂塞进了被子里。
他慢慢关好门。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只不过是不太相熟的同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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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他睁开眼,缓了一会,头疼的坐起来,然后目光落在滑下去半个的蓝色被子上,愣了下。
“……?”
昨晚上是宿管阿姨来过了么。
他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将被子叠好放在旁边,打算回头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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