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库缺血,病人亲属去输血。”
夏远舟蹲在抢救室门口,低着头双目赤红,脸上鲜红的手印有点触目,他动了动嘴唇,口里那股甜腥味已经没那么浓了。
脑子里现在太混乱,以至于他找不到可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陈漾妈赶到医院的时候,人一下就瘫软了,她哭着走到夏远舟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伤心欲绝忿恨道:“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给他偿命!”
“好。”夏远舟眼神哀伤而笃定地看着她。
为何老天总要跟他过去,四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哥躺在他眼前;四年后,看着陈漾躺在他眼前。
他到底错了什么?要对他这样残酷。
他哪做错了?他可以改!他完全可以改!
哪怕能一命换一命。
只要陈漾好好的,鲜活而明亮的站在他面前,笑脸盈盈地对他说:“哥,我没事。”
胸口痛得难以抑制,他闭着眼把自己蜷缩起来脑袋一下一下往身后冰冷的瓷砖上撞,还是无法缓解胸口的痛。
痛死得了!死了吧!
“远舟!”李云宝扣住夏远舟的肩膀,情绪翻涌,“远舟,小陈没事的…你要镇定点。”
夏远舟木讷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过了好大会儿才开口,声音像劈了叉:“嗯…哥,有烟吗?”
“有。”李云宝红了眼眶,掏出根烟递到夏远舟嘴边。
夏远舟张嘴叼着烟,愣了半晌才回魂似地说:“没火机吗?”
李云宝没说话,火机点燃凑到烟前,夏远舟抖着手捧火机的时候,便见到自己一手已经干涸的血,鲜艳而刺目。
他手上是陈漾的血!
陈漾的血!
下一秒冲进了洗手间。
夏远舟看着血顺着水流流进地漏口,胃里一阵翻腾,他撑着洗手台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神智清明后,他看着手上,竟然还有血!为何洗不掉!在长达两小时的情绪空白,夏远舟竟然感到一丝愤怒。
他用力地搓着手,那些血似乎长在他皮肤上,无论怎么洗就是不掉。
怎么就洗不掉!为何洗不掉!
李云宝拧着眉,关掉水龙头,抓着夏远舟的手:“别洗了,手搓破了你不知道疼吗?”
“没有,哥,你看我手上还有血,陈漾的。”夏远舟看着自己的手,满脸恐慌。
李云宝看着近乎魔怔的夏远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边安抚夏远舟,一边招手让跟在后面的护士进来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夏远舟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一梦便是四年。
光阴交错,又是一年盛夏。
午后,知了又不厌其烦在树枝上喧嚣,吵得树底下用毛巾挡着光线,躺在懒人椅上,修长的腿微曲吹着风扇睡觉的人眉头拧得如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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