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别跟我说对不起,”夏远舟打断他的话,“我帮你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你想听听吗?”
“嗯。”陈漾应道。
“因为我哥…”夏远舟叹了口气,“可能是不太积极向上的故事…”四年来还是第一次主动对人说他哥的事,以前从不提也不敢提,怕说出来自己受不了,心有不甘又恨命运不公的忿恨感。也怕一提起他会发了疯的想他哥,不说可以麻木自己,告诉自己他只是出远门了。
“四年前他自杀了,我看着他从楼上跳下去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嘭地一声巨响,从此他就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夏远舟说,“他自杀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当我看到你在那楼上坐着的时候,我的神经一下就绷直了,四年里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初哪怕用点点心在我哥身上,也不至于轮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放弃,所幸你也不想放弃,你对我说哥帮帮我,我大概对这句话有执念,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只要你不放弃。”
陈漾微微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所以,你得努力,拼了命的努力活着,我会陪着你走出这段心理疾病。”
陈漾好半天才说:“好。”
“还有别说对不起。”他哥最后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对不起三字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承受的,它甚至是不讲道理的另外一种诠释。知道会对不起为何还要做?做了还说对不起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么?有考虑过对方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陈漾的对不起就真得是对不起,但他听不得这句话。夏远舟觉得自己也有些不讲道理,为何自己经历的事要强加在其他人身上。
夏远舟深吸了口气,拿起旁边桌上的药,重新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来吃药,能睡一觉就尽量睡一觉,就算半小时也行。”
“好。”陈漾吞了药,“哥,谢谢你。”
“我不要口头上的谢谢,等你好了得请我吃顿好的,我们农民工没见过世面,五星级酒店里的东西没吃过。”
陈漾笑了笑:“我也没吃过…不过,我们可以去试试,毕竟我也是大款。”
“是…大款。”夏远舟说,“休息吧,你嗓子哑的我听着都觉不舒服。”
陈漾躺下后依旧睁着眼,看着夏远舟坐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双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发现夏远舟不仅长的好看,腿也又长又直,挺好看的。
这一天比上班干活都要累,上班是体力上的累,这是精神上的累。
病房豪华宽敞,但也只有一张床,陈漾他妈临走前虽然有提过让护士送张陪护床过来,但这么晚了都没送过来,估计是忘了,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夏远舟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躺姿,面对着床看了眼床脚的尿袋,对陈漾说:“明天把尿袋拔了吧,看得我尿急。”
陈漾没说话,屋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这种安静带着陌生的气息,夏远舟神经崩的紧,但又很困。在这种紧绷而困的环境里夏远舟还是睡着了。
陈漾盯着天花板大脑有些空白,也不是空白应该是混沌。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过去发生过,至于什么时间,陈漾分不清。
他手脚还是动弹不了,不听他使唤,即使现在他的情绪还算是可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他有些泄气,但答应过夏远舟别陷入情绪的沼泽里,他偏过脸看着沙发那边,沙发位置不正对着床有点偏下,只能看到夏远舟搁在沙发扶手上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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