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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说:“那我走了。”他指着不远处的火车站的十字路口,“到处都是要抓你的人,你自己跑。”

睚眦必报的小狐狸。

周鸣鞘仗着他比穆阳高半个头,抓住这人的衣领,一点也不诚恳地将他拽回到自己身边:“我错了。我欠你。我欠你三个人情,这件事你拿去吹一辈子。”

穆阳挑起眉毛,像他们初见时那样:“你的人情,很值钱吗?”

周鸣鞘说:“欠在你这样的奸商手里,不就值钱了么。”

穆阳笑起来。

出了火车站便一切好说。周鸣鞘说他是地头蛇,圈圈绕绕,总能爬出去。穆阳说你把我讲得太难听。地头蛇也会咬人。

穆阳让他戴着自己的帽子坐在路边等,他去火车站门口取车。他取车时遇到老陈,和老陈说了几句话。老陈问他朋友见到没有,穆阳很坦诚:“要带朋友回家了。”

老陈眯起眼睛:“是什么样的朋友?”

穆阳说:“和我一样的,自由的人。”

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

他回到周鸣鞘身边时,瞧见周鸣鞘正闭着眼睛靠在墙边。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像风中的一片蜘蛛网。穆阳笑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周鸣鞘这般脆弱的样子。于是弯下腰来,撩开周鸣鞘眼前的发丝,正要嘲笑他,忽觉得不对。

周鸣鞘的脸色惨白。他青白的脸上浮现出疲惫与倦怠,穆阳闻到血味。

他太熟悉这种味道,因为他时常受伤。

他低下头来,看见周鸣鞘正安静地捂着肚子。

腹部有一条极长极深的伤口,是方才从窗口跳下时,不慎被墙边的钢筋剐蹭到的。他忽然明白过来,周鸣鞘为什么要率先跳下去。不是赌气,也不是为了向他炫耀,只是他看见了危险,他知道受伤会疼。于是哪怕只有一点的可能性,他保护他。

他护食,他是狼。他连出血都一声不吭。

穆阳霍然发起火来,皱着眉头把周鸣鞘拽起来:“不会说话?”

周鸣鞘从昏睡中醒过来,他低下头来,极柔软地看着他:“不会。等你问。”

穆阳的火气又泄了。

他拿周鸣鞘一点办法都没有,叫他坐到后面去。他把唯一的头盔让给周鸣鞘戴,他凑近了,替他系紧。这个角度太亲密,周鸣鞘小鸡啄米似的微微点着头,于是,他不时便觉周鸣鞘的下巴扫过他的头顶。

他让周鸣鞘搂紧他的腰。

他第一次把摩托车开得这么快,真是风驰电掣,在港城闷热的晚夜中电闪雷鸣一般呼啸着向前。宝马和奔驰都得避开这个疯子。他沿着珠江河边一路骑,掠过圆满的月亮与荡漾的星海,越过那些嬉笑的烟火中的人群与闹市,拐进小巷子,在药店门口停了一刻,第一次大呼小叫地喊着店员拿酒精棉和绷带。

周鸣鞘就贴在他的耳边慢慢地说话:“这些东西,你家里没有吗?你不是最喜欢打架吗,嗯?小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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