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衡沉默地坐在床尾处,双手交叉撑在膝盖上,额头垫在大拇指之间,露出漆黑的头发,叫人他的心中所想。
季陵走上前半蹲下来,伸手揉了揉顾衍衡有些扎人的头发,随意笑道:“他们都走了你不走吗,还是说,你今天晚上想留在这睡觉?”
“男朋友,你野心不小啊,不怕半夜宁哥敲门,来个人赃俱获?”
“好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看,我这什么东西都还没收拾呢,你就先回……”
季陵一边说着一边捧起顾衍衡的脑袋,待到两人的视线相对的时候,季陵说到一半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通红的眼眶仿佛细针一般不动声色地戳进季陵内心深处,带来的疼痛隐秘而又绵长。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顾衍衡这个样子。
这一念头刚在脑海中闪现,季陵便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又被揪的紧了几分,压迫着他的胸腔,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还哭了呢……”
说话的语气瞬间软了好几分,季陵微微抬头吻过顾衍衡泛红的眼尾,温热的嘴唇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最终辗转到他微凉的唇角。
顾衍衡仿佛思绪刚刚回归一般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指尖隔着虚空一点一点描摹着季陵的容貌,仿佛要将他深深地刻在骨血里。
“季哥,当年,是我拖累你了,你为什么,不肯早点告诉我……”
话落,顾衍衡仿佛再也忍耐不住一般,猛地拉过季陵的胳膊,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像两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年顾衍衡在世总赛比赛前不慎被碎玻璃伤到了自己的眼角,为了避免出现视力问题,给以后埋下隐患,季陵当机立断决定带人去做一个眼睛的全面检查。
然而,谁也没想到,明明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检查,却成了两个人最大的转折点。
原本是治病救人的神圣建筑物的背后,却差点被埋下一条人命。
而本该期待着在世界赛总决赛和季陵一起拼尽全力,摘得桂冠的顾衍衡,也因为这件事遭到网暴,将人生轨迹推到了另一条路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彼此的心跳声在此刻都变得那么清晰可闻,直到季陵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顾衍衡才依依不舍地把人给松开。
“咳咳,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你……”
“别胡说八道!”
一听到杀这个字,顾衍衡的神情倏然变得严肃起来,刚才突如其来的事实着实把人刺激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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