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爪子吧,怎么只有三个趾?”
“那是裙摆。”
“那这个呢?这两条长长的是什么?裙子的飘带?”
“那是手。”顾山泽斜着眼,“沈老师,你是吐槽机器吗?”
沈冰洲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我的意思是,这个作品,集设计感艺术感与视觉张力于一身,充分满足当代无宗教年轻人对西方神话的想象,是难得一见的艺术珍品。”
顾山泽幽幽回复:“我没想表达这个。”
沈冰洲抬起脸,脸色更加冷漠,“所以,你说的关键宝石,是什么?”
他抬起手指,“就是你说的飘带那里,有一颗代表泪滴的宝石,你觉得用什么材料比较好?”
泪滴这个概念太常见了,很难想出新点子。沈冰洲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你原本打算用什么?”
他如实回答:“蓝宝石。”
“为什么又不用了?”
这个,他也说不好为什么,总之是在遇见沈冰洲之后改的主意。他沉吟片刻,“因为人类的眼泪,不应该像宝石一样坚硬华贵。”
沈冰洲若有所思地点头,“用作装饰用途的矿物晶体,必须满足坚硬耐磨的条件,如果你要追求脆弱感,选择硬度不高的普通矿物不就好了?”
把沈冰洲带来这儿,本来另有目的,没指望真的给出可行的建议,这话一出口,顾山泽忽然有了灵感,“你说得对,用冰洲石吧。”
沈冰洲当即蹙起眉:“不会因为我叫沈冰洲吧?”
顾山泽靠在工作台的边缘,一双桃花眼似在春风里招摇,“你说呢?”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上来了,沈冰洲挤了挤嘴角,“冰洲石,硬度三,虽然有玻璃光泽,但是性脆易碎,不出意外,你会后悔。”
那笑眼愈发深沉,隐约深藏另一层暗示,“那我就认了呗。”
沈冰洲安慰他:“也不用这么悲观,以你现在的名气,就算把路边捡的石头扔展台上,别人也会称赞是艺术。” ?
说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好了,现在我可以回去睡觉了。”
顾山泽冷着脸没动,明撩暗撩都没用,这人真的人如其名,是块石头吗?他往前逼近一步,弯腰,按上轮椅扶手,“沈老师,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个子高,弯下来时挡住灯光,人形的阴影压在沈冰洲身上。沈冰洲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偏头让开,眼尾微微颤动,“你想让我评价哪方面?”
顾山泽眼里浮着幽暗光泽,嗓音也是沉的,“把我当男人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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