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叶烟的记忆里,纪老太太来这里的几次,都是这样,沉默、叹息。
“姥姥,或许她真的陪在你身边呢?”文叶烟蹲在碑前,仰望着她,眼中犹如白雪般纯净,“你的花园里那么多的花,你怎么知道其中一朵不是她呢?”
又这么一瞬间,纪皖衣以为叶纭在文叶烟的身上活过来了一秒。
“那你以前除草的时候那么乱来。”沈琏责怪道,“弄伤了好多花。”
“我和妈妈有心电感应的,弄伤的都是欺负她的花。”文叶烟找补道。
纪老太太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蹲下来,轻轻抚摸墓碑。
“我也老了。”她说,“隐隐有感觉,没几年可活了。”
“喂喂喂!”
“呸呸,姥姥不要乱说。”
两人叠声制止她。
“我已经看淡了,所以心里很坦荡,生命无论在哪一刻停止都很圆满。”纪老太太慢悠悠地说,“唯一牵挂的事,似乎也已经用不着牵挂。”
“什么事?”文叶烟问。
“你们的未来。”纪老太太瞥他一眼,“如果要在一起,就要下定决心,踏踏实实的,但你只是想谈一场随便的恋爱,就不要耽误小沈的时间。”
文叶烟被一口冷空气呛道,愕然地看着她。
沈琏专心把积雪团吧团吧,堆成迷你雪人靠在墓碑旁,在心里和叶纭汇报文叶烟的情况。
“您、您知道了啊?”文叶烟诧异道。
“我老花,不瞎。”纪老太太冷哼道。
文叶烟还不太敢在她面前坦明,就怕她被刺激过去了,这几天也想着循序渐进来,没想到一下被她捅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玩玩而已,我认真的,想和他长久走下去。”文叶烟说,他紧张起来,声音都有些颤。
“看出来了。”纪老太太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发表意见了。
零下的温度,南方老太太的身子遭不住,他们告别了叶纭,回到车上,纪老太太闭上眼睛休息。文叶烟有好多话想问,却只能按下。
他心里那叫一个痒,真想把车飚起来,以释放心里兴奋的情绪。
原来最亲的家人对他们的接纳与认同,是这么件让人欣慰、幸福的事。
他们回到家,秦姨看到的就是文叶烟和沈琏手牵手走在纪老太太身后的画面。
她以为这俩小年轻在找禁忌的刺激,又气又急地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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