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放弃了他的呢?
边文硕想不起来,但现在他唯一能够想明白的是这些年以来他对陈醉的爱从未有一刻消失,几年的分别时光不长不短,却把这份爱酝酿得更加浓烈。所以当知道骆佳就是亲手断送了陈醉前途,让他这辈子不能再跳舞的刽子手时,边文硕又悔又恨。
他恨骆佳蛇蝎心肠,悔自己终究没有像自己承诺的那样,护他的缪斯一辈子。
即使把爱一个人挂在口头,有时也会忘了爱这个人,再记起的时候,却已经失去太多太多……
边文硕呼吸声起伏,重重地咳嗽两声后,意识逐渐清晰。
没有开灯。凌晨时分的医院有种瘆人的荒凉感,空气中药水的味道总让人联想到恐惧和死亡。或许有时候死亡是一了百了的好事,让你再也不用面对明天的到来。
“陈醉……”边文硕开口,嗓音沙哑地可怕,他借着月光用一只眼睛勉强看到床边人清瘦的身影,陈醉站在那里,肩背仍然是笔直的,仿佛狂风暴雨肆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骨子里还是那株青松,只不过不一样的是皮囊沉重而千疮百孔。
陈醉看见边文硕艰难地向他伸出手,穿透冷白的月光,想抓住他的衣角。
陈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抬起手,把边文硕的手攥在手里。
那双手白皙好看,十指修长笔直,骨节分明,没有一丝的瘢痕和伤口,是画家该有的一双手。
边文硕的手被抓住的一瞬间,男人泪流满面。
“我还以为……你会走……”边文硕像是被人类遗弃的动物,傻傻地叼着绳子含着泪水凑到主人身边。
陈醉看着他,本以为自己也该哭一哭,但痛到了麻木,终究还是做不出任何表情。
“我……现在还不走。”陈醉机械地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把被角掖了掖。
边文硕执拗地看着他,眼神里难得带了些孩子气,他痛苦地皱皱眉,低声念了三个字,听得陈醉浑身发抖。
“我爱你……”
这句话用在陈醉身上是个利器,是克敌制胜的法宝,他年少时经历过绝望,长大再度被人抛弃,有些东西期待了太久,反而不敢要了。
“回来……回来我身边……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
陈醉没有说话,克制住强烈想哭的冲动,低下头捂住了嘴巴。他面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身体微微痉挛着。
“我毁容了……你嫌丑是不是?”边文硕勾起唇角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整容……等我……等我跟骆佳离了婚,我带你走,去你喜欢的海岛,给你买一座房子,给你一个家,永远不分开……”
陈醉恋爱时跟边文硕说过,他很想要一个家,一个没有争吵,充满了包容与爱的家,一个不会像他原本的家那样,随着父母婚姻破裂而四分五裂的家,家里会有永远爱着他不离开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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