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当时那么温柔的人,狠心起来比谁都狠心。
“我家里人要我结婚,你年纪小又不懂事,我很累,所以我们分了吧。”
“你又不能给我生孩子,我要你干什么呢?”
“陈醉,我们好聚好散,玩一场就算了,再纠缠下去就难看了……
陈醉那时候快哭断气了,他说对不起,说我改,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长大,我十倍一百倍地对你好……
但边文硕走的时候头都没回。
怎么就有人能爱的时候那么爱,不爱了就那么容易地抽身离开呢?
边文硕细长的手指穿插在陈醉发间,带着笑跟他说“你头发长了该剪了”,他的掌心那么暖,一点都不像他的心,那么冰冷又那么坚硬。
陈醉突然觉得自己特没劲,想这些做什么。他笑了笑,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也把边文硕手拍开。
“陈醉……”边文硕看着他,一阵寒意透进心里,冷得他牙关都打颤。
陈醉抬手,一粒一粒开始解他身上的扣子。筒子楼窗户照进来的夕阳光线是暖色调,但他还是白得很晃眼。又因为从小练舞,陈醉肌肉分布得均匀好看,瘦却一点不孱弱,有种纤细柔韧的美感。
“做吗?”陈醉看了看边文硕,对方没反应,就伸手去解他的皮带,“你看我,也实在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当是……谢谢边哥给我找工作?”
边文硕的呼吸有些急,但头脑尚且清楚,他按住陈醉乱动的手,皱着眉,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这是干什么!”
陈醉笑了笑,坦然答:“难道你不想?”
边文硕定定地看着他,脸涨得通红,心却在滴血似的疼:“陈醉,我不是……我不是为了这个。”
陈醉也看着他,好像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随后他叹了口气,坐回去把扣子系上。
“唉……真遗憾,我以为你们这种已婚男人,就喜欢找刺激呢。”陈醉带着笑意,低声道,“要不然我一个瘸子、残废,对边大师来说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是这样的……”边文硕情绪接近崩溃,他有好多话要解释。他想跟陈醉说兜兜转转七年下来自己还是最爱他,他想说自己跟骆佳的婚姻糟透了烂透了,只是各取所需,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没资格叫陈醉同情他,陈醉失去了一切,过得比他还不如,他怎么敢再向他乞怜……
“不管你信不信……”边文硕痛苦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陈醉。我以前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我的前途比你重要,外界的眼光比你重要,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弥补,我一定拼了命去弥补,我会跟骆佳离婚的……”
陈醉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半晌才略带挖苦地冷笑一声,说:“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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