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答:“因为他提起温璧和的模样,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温鸣玉听得一怔,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之后,才倾过身,摸了摸何凌山的头,微笑道:“是。处理温璧和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不少他与盛敬渊的合照,他们当年的确是十分要好的。”
“那我舅舅和阮令仪?”何凌山眼中透出几分惊讶来:“是我想的那样吗?”
温鸣玉道:“他怎样看阮令仪,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过我能够肯定地告诉你,阮令仪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张和我弟弟一模一样的脸。”何凌山听完,登时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陡然抓紧他的手指。不等他开口,温鸣玉已接着说了下去:“不过始终让他蒙在鼓里,究竟不太好。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我决定给他一些提点,你觉得怎么样?”
他已在何凌山面前做了许久一本正经的长辈,如今谋划起坏事来,那副愉快又傲慢的神情,才终于有了些他们初相识时的影子。何凌山一时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顺着他的话道:“听说阮令仪是个脾气很坏的人。”
“比咏棠还坏。”温鸣玉促狭地道:“这一回盛敬渊再想糊弄过去,就没有那样容易了。”
这时候提起咏棠,实在是有些滑稽的。何凌山哑然失笑,把玩了几下温鸣玉的手指,慢慢地道:“倘若没有我的舅舅给他出谋划策,阮令仪是不是会好对付一些?”
温鸣玉抬了抬眉,不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你留下钱干事,又是想让他替你做什么?”
何凌山看向他,确信温鸣玉与自己说的是同一件事后,他含着笑,几乎是带着些狡黠地吐出两个字:“缴烟。”
第一百一十章
距燕城大街上发生的那起冲突事件过去两天后,钟司令终于按捺不住火气,与阮令仪吵了一架。来燕南之前,他本是满怀雄心壮志的,预备大大施展一番拳脚。不料等他上任,却在温家那边接连碰了好几次壁,这下连阮令仪都对他的屡战屡败不满意起来。钟司令被对方冷嘲热讽了几句,直至第二天,仍旧对阮令仪所说的“一事无成”耿耿于怀。他下决心要做出些让对方刮目相看的成绩,当下便集结人马,秘密地往珑园去了。
与温家码头不一样,码头上日夜人来人往,要转移货物是很容易的。而珑园作为温鸣玉常年的居所,想要彻底清理干净,一朝一夕之间根本无法做到。温家坐镇燕南这许多年,合法非法的生意必定没少做,只要能够找到相关的任何证据,钟司令便有信心借由它大大发作一番,彻底杜绝温家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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