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擦拭相框。
这个相框是他从那个所谓的家里偷偷带出来的,里面的照片是他和阿姐。
顾屿凑过来,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小男孩是他,眯着眼沉吟片刻,道:“这是你几岁的时候拍的?”
“十岁。”祁青暮说:“那个时候为了塑造一个好养母的角色,齐梅特意带着我和阿姐去照相馆拍的,挑了这一张,放进相框里。”
顾屿从他的手里拿过相框,他没有阻止。
“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顾屿在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道:“差不多是这么高吧。”
祁青暮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会儿齐梅还把这张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后来没过多久就以大扫除的名义把相框给丢掉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从垃圾箱里把它捡回来的……本来不应该留,毕竟不是什么好回忆,可这是我和阿姐第一次拍照,也是唯一一张合照,私心还是想留下来。”
拿在手里的相框忽然似有千斤重一般,顾屿沉默片刻,把相框规规矩矩地摆在书架上。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顾屿说:“顺便带我一个。”
他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祁青暮自然也知道,两人之间的默契大概就在这里,你说的话和你想表达的意思即使不同,我也照单全收。
翌日,祁青暮请了半天的假。
因为昨晚大摇大摆不穿衣服就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某位少爷生病了,从后半夜开始就发低烧,一直到早上都没退烧。
顾屿本人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躺在床上还是一副没有把感冒发烧当回事的大爷姿态,鼻音极重地说:“上班去,我不用人陪。”
虽是这么说,但是祁青暮请完假挂断电话后,他第一个凑过来,双臂环住祁青暮的腰,将脸埋在腿上。
“既然你都请假了那就让我抱一会。”
“……我请假是为了带你去打针的。”祁青暮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顾屿的黑发之间,“如果你没有力气下楼,那我就请诊所的大夫上来了?”
“打什么针啊,睡一觉就好了。”顾屿腾出手去拉被子,极其幼稚地把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都缩进了被子里,才收回手继续抱着祁青暮,“有个老办法,说捂出汗就好了。”
“你都从哪听的这些啊。”祁青暮无语极了,没想到放纵不羁的顾屿竟然还听信这些没有医学依据的土方法治病。
顾屿闭着眼睛,安静许久,才轻声道:“我妈说的。”
祁青暮:“……”
摸着他额头的手顿了顿,转而落在发顶,一下一下轻轻顺着。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种办法。”祁青暮想了想,说道:“但听说的例子都是高烧,而且是吃了退烧药以后多喝热水,捂出汗来,再跑几趟卫生间。需要很长时间的,一上午未必会好。”
顾屿闷哼两声,半晌才哼哼唧唧道:“不想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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