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芸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琰,你看你坚持到现在到底得到了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没人管,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保护不了,连个人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如果你早能听我的,还会到像今天这么狼狈不堪吗?”
“我一直在告诉你,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权力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理想和做人的尊严……”
“一想到今天躺在这张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你,妈妈的心都要碎了!别再执迷不悟了,阿琰,跟妈妈回去吧,去过你本该过的日子,走你本该走的路……”
对方语调不高,却说得平缓有力,而且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梁锐希很快猜到那是周琰的妈妈,他混沌的大脑根本没法去思考“周琰妈妈为什么会来这里”这种问题,只察觉到这期间周琰一直默不作声,就像是被他妈妈说服了。
梁锐希感到极度不安,一激动就从床上坐起来,反驳道:“不是的,阿姨,周琰不是您说的那样!”
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一股脑地朝着对方道:“周琰曾告诉我,他喜欢您从小教给他的道理,也很向往您讲述的那个理想世界。他不是不知道现实的残酷,他只是在做知行合一的事,大隐隐于市,为他人普法,为生民立命——因为他知道,我们这种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才是更为真实的世界,他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引领更多的人接近您曾讲述给他的理想世界,如果他真的违背所知所学,您不觉得可惜吗?……我们身边的同学都喜欢他、敬重他,就算周琰不走您说的那条路,不做官不弄权,也有一身的智慧和高洁的人格,他还会碰上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可他正说得激昂,周琰却忽然间打断他道:“对不起,锐希,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我不希望下次再让你来替我承受这些风险,也不希望自己无能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周琰!”梁锐希气急败坏,“如果你去做那样的事,那和千千万万为权贵折腰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用魔法打败魔法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因为无论你站得多高,都会存在比你拥有更高权利的人!”
“别再跟这个傻小子理论了。”周琰的妈妈在边上催促。
周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跟着他妈妈走了。
看着周琰远去的背影,他大喊着“不要”,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他刚松了口气,又发现周琰真的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他床边,那两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周琰不自觉笑了一下,凑近将他扶坐起来:“做什么梦了么?”又低声跟他介绍,“这是我的妈妈。”
梁锐希有点傻眼,这陌生女人的面容可比梦里清晰多了,而且和梁锐希幻想中咄咄逼人的形象不同,只见对方一身白领装扮,气质温婉,妆容精致,只有眉心笼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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