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这段往事始终折磨着霍老,尤其是当年调查发现苏棠就是苏鸣的儿子后,他觉得命运好像和他开了一个阴差阳错的玩笑。
“棠棠,”一直没有开口的霍奶奶流着泪看着苏棠:“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们早就想告诉你真相,可是…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样的消息就像平地里的一颗雷,轻而易举将苏棠震得愣在原地,他看着苏喃凮鸣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一醒来却只能一个人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流泪。
这些年,对于苏鸣,他恨过,怨过,百思不得其解,最开始他惊恐于自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后来他开始察觉到周围一些好奇的目光,直到慢慢可以直面这段难堪的过往,一次次说服自己选择原谅。
而此时,霍老告诉他,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那些暗夜里流过的泪水,那些只有自己才懂得的痛苦和承受,好像所有都失去了意义,这几年,他就像一个笑话。
“宝贝,”霍博远一把撑住苏棠,担心他随时都会瘫软下去。
“爸…”苏棠一开口才发现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他透过眼前氤氲的水汽勉强看着苏鸣。
懊悔,自责,愧疚,还有说不清的怨恨。
那些苏鸣亲手写下的信,在收不到他的回应时,苏鸣心里到底会有多难受。
他想开口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张了张嘴才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然,窗外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几人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几名警察蜂拥而至,一把将苏鸣按在地上。
“霍老,您受苦了,”其中一名警察急忙松开霍老和霍奶奶身上的绳子:“我们接到物管的报案马上赶了过来,您没受伤吧?”
霍老揉了揉手臂,急忙站起身摇摇头:“没事,我们是一家人,都是误会!快放了他。”
押着苏鸣的两名警察正色道:“霍老,您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们正在追踪的一名越狱犯,必须立刻押送回去。”
“咔嚓”一声,手铐拷在苏鸣的手上,两名警察不由分说地把他扭送了出去。
“不要!”苏棠突然挣脱开霍博远的手,转头跟着苏鸣身后往门外跑:“爸!”
霍博远不敢用力,虚虚地拉着他的胳膊,苏棠却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然甩开霍博远。
“不要碰我!”苏棠声嘶力竭,回头看着霍博远的目光中只有疏离和愤怒。
一名警察从一边扑过来,用力扯住苏棠,被紧随其后的霍博远一把拦住。
苏鸣回头看着苏棠,跟着警察上了车。
由于受害者选择私了,警察只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就走了,偌大的客厅仍旧富丽堂皇,此时却显得说不出的冷清。
苏棠站在门口,看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只觉得自己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也跟着苏鸣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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