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没答,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棠:“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
苏棠摇摇头:“没事,最近工作有点累。”
说完,他像是遵从了自己的本能,又问道:“他怎么受伤的?和谁打起来了?”
段越靠在床边:“里面的犯人什么罪都有,哪里能有什么相处的愉快不愉快的?要想相处的好,要么有钱打点,要么就要靠拳头。”
苏鸣一介书生,哪里会是其他犯人的对手。
苏棠看着病床上的苏鸣,声音很轻:“他性格不好,自恃清高,恐怕没少挨欺负吧。”
段越没答,只是叹了口气。
苏棠迟疑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苏鸣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定格,他好像回过了神,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切行为都是出于本能。
一个从小将父亲视为英雄的孩子,在几年后再次见到父亲时的本能。
虽然这英雄的形象早已轰塌。
“我先走了,”苏棠仓皇地说:“有空再联系。”
说完,没等段越开口,他已经径自转身推开门出去了。
“等等!”段越追了出来,跑上前一把拉住苏棠的胳膊:“你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没吃早饭?”
“没事,”苏棠面色苍白:“我就是…”
他低着头没有说下去,段越却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他拍了拍苏棠的肩:“我知道,我送你出去吧,我们也好久没说话了。”
苏棠点点头,他现在的确有几分恍惚,任凭段越拉着他往楼下走。
“苏老师其实一直没有放弃为自己申诉,”段越迁就着苏棠,走的很慢:“他坚持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苏棠盯着脚下的台阶:“他不是一直这么说么。”
段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苏棠,我打算重新申请调查苏老师的案子。”
苏棠愣了一下:“可是…”
“你听我说,”段越已经带着苏棠来到了一楼,他顿了顿,认真道:“当年判决的时候有很多疑点,我偷偷问过苏老师,苏老师只说他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物,但是我再问他就不说了。”
苏棠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不,”段越皱着眉,“我怀疑,是有人让苏老师顶罪的。”
“怎么会…”苏棠低着头,喃喃道。
如果真的像段越所说,苏鸣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他为什么当初不说,他一个教授,整天和书本打交道,哪里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所谓“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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