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晚呆住了,心跳是拍打布面的雨滴,在耳中敲出隆隆的巨响。
江鹤繁听不见动静,纳闷地伸手去摸她的头,嘀咕:“睡了吗……”
“是不是……”何风晚急促出声,又顿住,咽了咽嗓子,“她旁边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女生?”
江鹤繁记得有,但仍换上不确定的口吻:“好像是……不过她低着头,我没有看清长相。后来被人催着走,看两眼就离开了。”
何风晚着急地一骨碌爬坐起来,问:“你那天是不是穿一双深棕色的皮鞋?”
这双鞋出现在离家后,每一个囚困她的梦里。
那个奇怪的男人总是穿着这双鞋,居高临下地默默注视她。
江鹤繁想了想,那时痊愈后听从家人安排,入校学习商科,并逐步接手家中的生意。他第一双JohnLobb因此购得,算作人生的转折点,挥别过去运动鞋的青葱岁月。
于是他问:“你怎么知道?”
“因、因为那是我啊!”何风晚错愕得话都说不利索,她头脸发烧,两手却在冰凉地颤,“站站……站她旁边的女生,是我啊!”
蒙尘许久的记忆随之唤醒,那些一度堵在胸腔排遣不去的委屈和伤痛,她全都想起来了。
这世上多得是说不出的苦楚、等不及的告别和再也无法相见的人,何风晚从来自比蝼蚁,没有存过做梦的心。哥哥离世后,她唯一的奢望是有人带她离开,幸好有梁丛月。
如今得知,那人还可能是江鹤繁。
“晚晚?”
江鹤繁伸手去摸她的脸,触到滴下的温热,紧张地也坐起来,环住她抱紧了,“唉,要是我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经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风晚沉默地摇头,连抽泣也悄然无声,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有张沉郁悲伤的脸,还好他看不见。
她早就过惯了动荡的生活,这一时光风霁月,下一时如何,不到下一时谁又晓得。
怎么能怪罪他。
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遗憾,何风晚想,要是早点见到,就能早点喜欢他了。
江鹤繁体会不到她纷杂的念头,察觉双臂相拥的人正在簌簌发抖,便轻抚她的肩膀,哄小孩一样低声说:“好了,我现在肠子都悔成赤橙黄绿青蓝紫,只求你笑一笑。”
何风晚果然失笑,很没面子地拿手拍他,“你这什么破比喻。”
之后她沉稳地睡去,梦中看到烈阳下的海面,浪涛声规律地拍击,水波青蓝,大风叫人心旷神怡。
*
可惜醒来时,沙沙雨声仍如细密的针脚在帐篷外勤恳地补缀。
何风晚看一眼亮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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