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季青一度认为程暮是个闷葫芦。
“天气预报上说明天可能会下雪,”宋季青靠在床头,将肩膀朝程暮倾斜一点,拉近两人的距离,给他看手机上的雪花标识,“你看。”
程暮的眼神在屏幕上溜过一眼,平静地收回目光,“只是雨夹雪,明天不一定能真的看到雪花。”
宋季青收回手,“哦”了一声,“这样…”自顾自地开始扒拉手机,眼角微向下垂,壁灯把他的脸照得昏黄。
一时间没人说话,程暮轻咳一声,反思过后,做了补充:“还是有一定概率的。”
“是嘛,我也这么觉得,”宋季青一下精神抖擞起来,忍不住想说给程暮听,“真的有好久没有见到过大雪纷飞的场景了,以前我很小的时候还经常下雪。”
“当雪积到了厚厚的一层,就会有许多小朋友穿着长长的雨靴,然后拿着小工具,在雪地里高高兴兴地铲雪玩,堆一个超级大的可爱雪人,还互相比赛谁堆的雪人最好看。”
“所以我就一直很羡慕那些能随时随地跑出去玩雪的小朋友。”
程暮倾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认真,宋季青叭叭说完一通停下来,程暮才开口接话:“你为什么不出去玩?”
因为要是弄脏了衣服,会挨骂的。
“因为我太怕冷了,”宋季青笑笑,“所以躲在家里,都舍不得出门。”
“家里很暖和。”
程暮看着他,问:“那这里呢?”
“什么?”宋季青问。
“这个家。”程暮说,“会觉得冷吗?”
宋季青想了想,回答说:“很暖和。”
出门时天阴阴的,天上是辨不出形状的云雾,有细小的雨滴落下来,因为吃过午饭才出门,胃里暖和,所以走在路上,并不觉得太冷。
美术课在期末考试前会结束,上完这周的最后一节课,宋季青也差不多要正式放假了。
但放假也不会太闲,他在网上接稿,一有时间就窝在沙发上画画。
自上次那通电话过后,项锦沉寂了,再没打过电话,宋昆收了那九十万,把债还清后,也仿佛人间蒸发,不再出现。宋季青的手机迎来了难得的平静,而他也有努力地在告别过去,努力不再想起那些过往的记忆。
现在最常联系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程暮。
正想着,微信叮咚收到一条消息,宋季青搓搓手,哈出口暖气,低头从厚厚的棉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程暮: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在走路不方便打字,宋季青只好长按回复语音,“我五点一十下课,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把下巴缩进衣领,说话有些嘟囔含糊。
程暮彼时刚开完会,推门走出会议室,准备去公司食堂吃午餐,听到语音时愣了一遭,于是面不改色点开语音又听了一遍,才给宋季青打了电话,“在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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