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助理开车,温知寒坐副驾,林千埋头钻进后排,坐了副驾的斜对角,有意拉远了距离。车启动到开上高速花了十五分钟时间,他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假装忙碌的样子,结果是很快尝到自讨苦吃的恶果。
他晕车了,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勒住,缺氧得难受,不得不放下了手机。
其实车里根本没人关注他。
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开得很顺,低频率的嗡鸣声持续不停地响着,林千头侧着靠了会儿,慢慢好了点。
这个姿势视线拉远,正好是落在温知寒的侧脸。他鬓角被剃得很干净,露出清晰的面部骨骼形状,显得格外利索,而其余的发丝却留了有一个指节那么长,贴合着后脑勺的线条覆在后颈上,适度地弱化了脸型和气质中透出的冷苛。
林千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外面。
树木的影子在车窗上飞快游动,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温知寒,也是透过一扇玻璃窗子,窗边的香樟树没有人管,枝叶繁茂,被阳光一照,光影婆娑。
温知寒站在这个画面当中,流畅的轮廓线馋得整个画室的同学蠢蠢欲动,最后年纪最小的林千被踹出来,硬着头皮传达群众心声,逗得不远处穿着棉布围裙的寒老师也笑了。
温知寒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留下来当了一下午的模特,他没什么经验,低头问站得最近的林千需要摆什么姿势。林千怕太复杂的动作时间长了累到他,于是拖来一张椅子,让他随意坐着发发呆就行。
而温知寒却没完全听他的,看了眼椅子,然后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露出更贴身些的衬衫,表示既然答应了,就干脆让大家有更多东西可画。
那一个下午画室里只有素描笔在纸上刷刷摩擦的声响,所有人都表现得矜持而礼貌,结束后温知寒还主动要走了林千的画说要留作纪念,随后就同寒老师离开了。等走廊上的脚步声一消失,其他人压抑许久终于炸了锅,就差一拥而上把林千抬起来绕着画室转一圈。
林千使尽浑身解数救自己于水火,沿着走廊跑出去十几米远,扶着墙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可胸腔里却安安静静的,听见楼外响起车声,又悄悄跑去看,温知寒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视野尽头,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他的心也装着带走了。
“林先生?”
林千回过神,发现是秦助理在叫他。他们在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秦助理告诉他后车座上应该有一盒酸甜口的硬糖,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开窗透透气,再含一颗,会好受一点。
导航显示还有三十分钟到达,林千怕还会晕车,于是没有拒绝,回身翻找了几下,发现一只圆形铁盒,盒盖上画满了花花绿绿的水果图案,在精致冷硬的车内饰对比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只剩半盒了,林千挑出一颗塞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合上铁盖。
温知寒的车里放着一盒水果糖,这也太神奇。
他悄悄向前瞟了两眼,秦助理一切正常,在车上如鱼得水,而他身边的温知寒,从上车起就没怎么说话,闭目养着神。
他低头又看了眼盒子,猜测是不是温知寒也会晕车,想了两秒,还是凑过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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