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很多人,政界的,商界的,乃至学术界的,温翰林早年是学术强人,从全国最前沿的学科博士毕业,各地都向他抛来了橄榄枝,为争抢他打破了头,后来他为了妻子留在了B市,干到很高层级后又从体制内跳了出来,一手创建了温氏集团,业务线涉及各行各业,不仅是创收大户,还提供了大量工作岗位,毫不夸张地说,温氏集团就等于半个B市。
这是温翰林公开的一些生平经历,而林千在此基础上还知道,温翰林的那位妻子,还是一名天赋异禀的画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导师寒静。
林千偶尔想过,如果当年报志愿时没有选择来上B大,没有成为寒静的学生,那会不会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只可惜往事已矣。
墓园里气氛肃穆,正式的仪式还要到十点左右才开始。
林千带着温阳在休息区待着,尽管是很角落的位置,还是吸引了无数目光——没办法,实在是温阳和小时候的温知寒长得太像了,让人看一眼就明了的程度。而且私人仪式,被邀请来的人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沾亲带故,甚至因为林千那张陌生的脸,更多人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更隐秘的可能性上去。
私生子?
谁的?
温知寒还是……温翰林?
众所周知温氏眼下当家的温知寒,身边是没有人的,不少人盯着这块香饽饽,任何风吹草动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有没有漏的,而传闻中温翰林对妻子一往情深,奈何那个命薄的女人早已去了七八年,或许悄悄又养了个小的也未可知。
暗潮汹涌间,温阳敏感地觉察到四面而来的注视,朝林千身边靠了靠,小声问:“爸爸,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
小朋友声音瑟瑟,仿佛被丢进人群中的小猫仔,林千保护欲瞬间喷张,一把搂住他,拍着他的背,斩钉截铁:“宝贝别怕!爸爸在!”
温阳:“……”
停止追问。
他只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一点点不安,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各各穿得笔挺齐整,偶然停下说话时举手投足,都与他寻常见到的人不太一样。可忽然间,人群中出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两相对视后,对方朝着他们款款走来。
“季老师!”
林千应声抬头时季帆已经走得很近,他今天也是一身黑衣,头发梳上去,露出高挺眉骨,贵气凛然,与在学校的样子大为不同。
听韩东说过,季帆家境殷实,可真正看到他足以被邀请来参加温翰林葬礼时,好像才对他的阶层有了实感。
“季老师。”
林千起身同他打了声招呼,季帆笑笑:“这里不是学校,叫我季帆就好。”
林千点头,又想着礼尚往来,在这里被叫“温阳爸爸”也挺奇怪的:“那也直接叫我林千吧。”
“真的可以吗?”
季帆虽然嘴上这么问了,但并没有给林千否认的机会,明显很开心,“林千。”转而又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温阳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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