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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这样的日子也快结束了。

贺予写完整个故事的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

他去了一趟陌雨巷,谢雪给了他钥匙,他这两年常会来替谢清呈打扫屋子,就仿佛那个男人随时会回来一样。

他在屋子里,下了两碗不算成功的鸡汤小馄饨,一碗自己吃了,一碗留在桌子对面。

吃过饭之后,他又在谢清呈的书桌前看了很久的书然后起来泡茶,扫地……

他在他家里,独自过了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晚上,他看了会儿电视,意外在一期节目上看到了贺鲤,这个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参与了一期没啥收视率的十三流电视节目,谈自己从前的经历。小伙子从小不学无术,现在山穷水尽了就只好拿父母和哥哥的事来赚钱。他在节目上陪着添油加醋地讲了贺予许多的坏话,实在没得讲了

就编,但又不指名道姓说是谁,目的是讨一些窥私癖和节目组的欢心。换做以前,以贺予的脾气是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但现在贺予已经不想管了。

他看着这个五官与卫容十分相似的男孩,只觉得对方很可悲。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这样的人的纠缠上。

人生很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是为所爱之人活着的。

贺予于是关了电视,睡在谢清呈的床上,那被褥上似乎还残留着烟淡的消毒水气息,他抱着谢清呈的被子,就好像从前在这张床上抱着那个男人。

他把脸埋进柔软的被间,轻轻唤了声:“哥……”

就这样孤独地蜷缩了一整个夜晚。

他满足了。

这是他与谢清呈的告别。

他不可能像自己的故事里写的那样,活到八十岁。他的心已经死了,身也撑不了太久。第二天早上从谢清呈的床上醒来,他把自己仔细地梳洗了,换上了整洁的衣裳,他打算去海边,在那里把一切终结掉。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做了其他身后事的安排,然后于下午坐上了一辆列车,他什么行李也没带,唯一携在身上的是一朵纸玫瑰花,就是那朵被谢清呈的鲜血染红的,写着他的名字的纸玫瑰。

他把他的红玫瑰贴身放在心口的位置,由它陪着他前往一切的最终点。

他的内心很平静,他戴上耳机,听一首首曾经在爵士酒吧听过的老歌,那些歌声甚至是欢快的,就像列车窗外跃动的脆金色阳光那样。

“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他笑起来。

他想起了谢清呈曾经在跳舞时踩到过他的脚,

列车到站了,他走下车,那是一座临海的小渔村,他预定了一家民宿,房子是漆成希腊式的高亮度浅蓝色的。门口挂着雪白的船桨,救生圈,航海标识作为装饰,然而最终让他决定选择它作为度过最后一晚的地方的,是主人在向着大海的小院里栽种的大片大片的无尽夏绣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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