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迟心疼又难堪,是啊,难堪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不是黎里。是他和黎里签订每一条都和买卖商品无异的协议之后,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黎里付出的超出协议范围的感情,没有作出回应,没有给对方一点在意的信号。
“她不是不小心,她是故意的,她从来都想毁掉我在意的东西”,江景迟闷闷地说,“对不起,黎里。”
黎里已经做好所有准备,等着江景迟的抱歉,等着江景迟说完,对不起,黎里,我真的要订婚了,但是我不想放开你。然后他再自虐一般将对方在他心上占据的那点地方剜去,告诉他打工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不会鸠占鹊巢地当第三者,他已经准备好开口,搬出这间昂贵的单人间病房,把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归还对方。
“对不起,黎里”,黎里看着江景迟的嘴巴一张一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订婚,不会让你更难堪了。”
然而江景迟的话不在黎里的预判之内。
“那她是骗我的吗?”黎里仍然犹犹豫豫地发问。
“是的,是骗你的,她才是那个没有资格插手我的人,不是你,黎里,你可以吃醋,可以撒娇,可以告诉你的所有委屈,我确实忘不了那个人,但是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不是旁人。”江景迟直接戳破了黎里的所有的顾虑,他的心里永远有一片地方留给他的月亮,只是黎里飘泊经年,单薄潦倒,却仍愿意他给很多温暖,他想他应该邀请黎里住进来。
好像听懂,又好像没有听懂,江景迟的声音好像不仅只在他耳边响起,更传进他的胸腔,影响了他的心脏正常运行的轨迹。
大脑高速运转,最终将这段话处理为漫无边际的快乐,只是这些快乐来得突然,让黎里感到犹如置身梦境般的虚幻。
“那我们的协议呢?这样是不是就违反协议了?”黎里像是猛然间发现自己家财万贯的乞讨者,一下有了依仗,却又惶恐万分。
“随你心意,协议可以保留到自行结束,每个月工资照常发给你,违约方是我,我会作出赔偿,当然也可以更改条款或者作废。”当初拟订协议时有多防备,现在就有多随意,江景迟确定自己在意黎里,自然就愿意宠着对方,协议而已,他把选择权双手奉上。
“那就先这样吧,不用更改作废,也不算你违约”,黎里回握住江景迟的手,协议内容他并不在意,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更多的钱财也只是银行卡上的数字,“那以后我还叫你江总吗?”
眼前人小心翼翼试探着得寸进尺,江景迟无奈一笑:“虽然小黎同学大人大量原谅了我的违约,但我还是觉得自我惩罚,就罚我身份降到和小黎同学平级,以后你可以称呼我的全名。”
刚开始见面,江景迟就让他称呼学长,称呼景迟,他从来规规矩矩地称呼江总,因为他清楚那样的称呼只不过是江总的心血来潮,没有意义,他太清楚界限在哪里。
“好嘞,江景迟。”黎里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不是江总的心血来潮,是江景迟的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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